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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杰西卡的确没喊过沃克的名字。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因为杰西卡也没喊过斯隆的名字。成为搭档以来杰西卡和沃克的交流仅限于公事，除了任务之外，三年来私下的交谈加起来也没有现在多。
而且他叫奥古斯特。
八月。
杰西卡想，在他变节毁容之前，沃克那张漂亮得宛若神明雕塑的面孔倒是配得上这个名字。
但现在……
她从睡梦中醒来，不过稍微动了动，环抱着她的男人便发出了抗议的哼声。他揽着她的后背，魁梧的沃克轻而易举地拦住想要悄声离开的杰西卡。
沃克把她拉进怀里，他的脸颊埋进杰西卡颈窝处的发间，她发现他格外喜欢这么做，仿佛她身上真的有什么好闻的气息似的。沃克的右脸蹭过杰西卡的肩头，凹凸不平的触感刮擦过她的肌肤，她抬起手，指尖落在沃克的伤疤边沿。
现在，浪漫的名字被冠以怪物身上。
他依偎着她，怀抱着她，就像是只伤痕累累依然不肯回头的野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和珍宝。
但杰西卡清楚根本不是这样。
即使沃克再执着于同她发生关系，即使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也不意味着二人之间的距离能够拉近几分——或许已经比过往的三年都要近了，他把他最丑陋真实的一面展露给了杰西卡。可即便如此，杰西卡·拜恩仍然相信，在必要的时刻，他仍然会像引爆mi6办公楼层一样毫不犹豫地出手，像斯隆抛弃她一样送她去死。
就像是杰西卡同样会这么做一样。
“你放开我，”杰西卡推了推他的肩膀，没撼动沃克半分，“我得去洗个澡。”
昨日的解压运动从酒会洗手间持续到他们的临时住所。杰西卡在性关系上的态度很是随意，沃克同意带套，她不介意再来一回，只是一夜之后清醒过来，腿间的粘腻和后背的汗水叫她浑身不舒服。
沃克没放开她，相反的他揽着她的手臂还紧了紧。
“急什么？还没完呢。”
“什——”
后面的话在杰西卡感觉到男人的器官顶在她的大腿处后戛然而止。
杰西卡：“……”
她阖了阖眼睛，近乎无奈地开口：“你知道我们不是来伦敦度假的吧，奥古斯特？”
沃克的回应则是一个翻身，轻而易举地将杰西卡禁锢在自己和被单之间。他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男人地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裙里：“再喊一遍我的名字，杰西卡。”
.
一个小时后。
杰西卡从浴室中走出来，沃克仍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卷发散着，神情放松。
她挑了挑眉：“mi6可是在通缉你。”
还有她。当然了主要还是奥古斯特·沃克，使徒们从不会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生怕别的恐怖组织抢了自己的风头呢。
但是显然沃克并没有将任何一个国家机构放在眼里，cia如此，mi6也是如此。他侧了侧头，突然开口：“你并没有成家怀孕的打算，是因为家庭背景？”
杰西卡一愣。
“不是，”她知道沃克指的是档案中杰西卡·拜恩采取了长期避孕措施的细节，不过，没料到沃克会问出如此私人的问题，“我刚进cia，不想因为私人生活耽误工作，而且身体不适合。”
“现在你已经不再cia了。”
沃克回道。
“等到救出莱恩后，你是否会重新考量自己的人生规划？”
“……”
杰西卡放下了正在擦拭头发的毛巾。
她转过头，满脸嘲讽：“如果你是在向我投递繁衍讯号，奥古斯特，我可真是太失望了。”
沃克一哂。
恐怖分子怎么可能拥有家庭，沃克的意图当然不在于此。
他从床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如果你想归隐，那我才需要阻拦你。大好才华不应该埋没于碌碌庸俗的平凡生活中。你从臭水沟里爬了出来，杰西卡，就算是为了我的事业，我也会尽可能的避免让你重新回去。”
是啊，如果不是这番话，杰西卡·拜恩险些忘了，这个行事作风简单粗暴的男人，也是写出了《末日宣言》这种极具煽动性篇章的人。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杰西卡无动于衷地说。
“‘另有计划’，是吗？”
杰西卡没回应。
沃克走到了她的面前：“不论如何，杰西卡，我希望你加入使徒，不仅仅是以一名内勤的身份。斯隆把你安排在我的身后着实妥当，但那太屈才了。”
“你还没救出莱恩呢，”她扯了扯嘴角，“就这么自信？何况别忘了，奥古斯特，我从没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真以为莱恩会因为一场营救和一份名单就会看中你，让你取代我的位置？”
沃克一句反问抛出后，进而开口：“杰西卡，所罗门·莱恩的多疑令你难以想象，所有的使徒都当把你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他们不知道你的重要性，只有我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营救莱恩？”
“今日下午。”
“我收拾东西。”
“不，”沃克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的杰西卡，“你留在伦敦。”
“什么？”
杰西卡的动作蓦然一顿。
她难以置信地回头：“你要把我丢在伦敦？！”
沃克因为她的用词而露出讶异的神情：“我当然会派人保护你，所有一路随行的雇佣兵都会原地待命负责你的安全。杰西卡，我知道mi6在寻找使徒的人，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尽快解救出莱恩。”
“正因如此你才不应该丢下我。”
杰西卡阖了阖眼，争取道：“我是你的内勤，奥古斯特，还有哪个技术人员同你合作会达到‘尽快’的目的。”
“你的身体撑不住，”沃克开口，“我不能冒险。”
“我可以！”
“……”
沃克拧起了眉头。
他不是不允许杰西卡发表自己的看法，事实上会炸起羽毛的小鸟可要比停留在斯隆手指上要可爱的多，但是杰西卡·拜恩从不是会置喙任务安排的人。
任何人都知道她停留在原地才是最好的选择。杰西卡的身体太弱了，沃克稍一用力就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了指印，直至今日仍未消散安全。
他的确需要随行的技术人员没错，就像是班吉·邓恩于伊森·亨特那样，但杰西卡·拜恩可办不到随他前去克什米尔，高原反应会杀了她。
哪怕这次所罗门·莱恩就在英国也不行，他分不出精力考虑杰西卡的身体情况，而沃克也明白，杰西卡一定能想到这点。
只是……
他低下头，立刻注意到了杰西卡的手在颤抖。
沃克迅速联想到了她刚才的用词。
“你害怕我丢下你，”沃克说，“杰西卡，你怕我像斯隆一样把你丢下。”
“你想太多。”
可事实并不是这么告诉沃克的。
杰西卡的眼神从他的脸上飘忽走了，她很少会这么做——上一次在面对沃克时流露出类似反应时，还是在巴黎的地下室。
这更是映证了沃克的猜测：被斯隆视作弃子之后，杰西卡的ptsd可能不止是cia的审讯。
怎么可能？
沃克的第一反应仍然是怀疑，杰西卡很可能是装的。
但假装害怕有什么意义？况且在杰西卡·拜恩的人生里，她一直是个寡言又沉稳的乖女孩，不是孤儿胜似孤儿，是艾丽卡·斯隆发现了她，她的生存意义就在于被需要。
“你的确在害怕。”
他握住她的下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小鸟害怕自己再次被丢弃，是吗？我让你产生归属感了，杰西卡？还是你觉得，我足以保护你？”
杰西卡一把拍开他的手。
但沃克不在意，他从没在意过杰西卡那些无关痛痒的攻击。
“你要坚持，我不会阻拦，”他放缓语气，“毕竟没人能比你更了解我的行为习惯，也没人能比你更有能力。”
说着，沃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他把她拉进怀里：“别害怕，杰西卡，即便你数次坦言想杀死我，我不也没有抛下你吗？所有人都将你我绑在一起了，你再恨我也依然无法洗脱你属于我这个事实。”
“……”
杰西卡一声没吭。
她还在颤抖，任由沃克抱住了自己，苍白的脸颊枕在他的肩头。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她说。
“我没有，”沃克回应，“承认自己的弱点没什么，杰西卡，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一名女士依赖于他。”
是啊，没有人能。
连奥古斯特·沃克亦是如此。
在这个角度沃克看不到她睁开了眼，杰西卡的眼睛里依然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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