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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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艾莉之前料想一样，即使上学期布莱克校长禁止了所有报刊读物，意图以这种方式保护学生们并阻绝他们知道战争的消息。但假期回到家后，所有被隐瞒的学生都用自己的方式——或直视或间接或痛心或惨烈地知道了此时欧洲正处在战火之中。

相比于其他三个学院，格兰芬多对于这个消息格外的敏感激进，他们一致认为魔法部部长埃弗雷德就是个冷血懦夫，而他所颁布的紧急法案——禁止所有本国巫师参与麻瓜战争以防暴露魔法界的存在，完全就是一坨狗屎。

一些格兰芬多学生极为骄傲地说：他们刚离开学校的几位学长，都掩饰了自己的巫师身份，混到了麻瓜中去参与征兵，换上硬挺的军装，勇往直前地奔赴战场。

艾莉听说，这其中就有安德鲁·格林——那个被莱斯特兰奇袭击的格兰芬多男生。

义愤填膺的高涨气氛直到万圣节结束仍愈演愈烈，布莱克校长也撤销了对报刊读物的禁令。因此每天早餐时都能看到异常壮观的景象——数以百计的猫头鹰同时涌进礼堂，乌压压地遮住被施了魔法的屋顶，一份份预言家日报如同暴雨倾盆一样砸入学生与教授的怀中，桌上——甚至盘子里。

“……伦敦又被德军空袭了。”赫西看着预言家日报封面的照片，跌坐在地相拥痛哭的母女身后是被轰炸过的断壁残垣，狂轰滥炸的袭击结束后，满目疮痍的不只是街道，还有人们的心。

赫西的手有些发抖，当她抬起头时，发现身边不少同学眼里都闪烁着与她一样的恐惧阴霾。

“这太可怕了。”赫西声音颤抖着说，“我从未想到麻瓜的武器会这么可怕。”

艾莉愣愣地盯着那张照片，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赫西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才回神看向赫西，张了张嘴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太苍白了。”赫西握住艾莉放在桌边的手，“手也很冰。”

“我……我只是被吓到了。”艾莉摆摆头，她想到小镇的家。在回霍格沃茨前，她在家里摆了许多从对角巷买来的附有保护咒的炼金术产物，这能保证布莱恩和特丽莎的安全，炸/弹无法炸毁他们家的房子，但她仍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慌与思念。

亲眼目睹这种场景确实会造成极大的恐慌，艾莉真正彻底的明白了布莱克校长的用心良苦。而现在——所有学生都真正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即使这只是冰山一角，却足以撼动每一个人对战争的认知与迫切希望罢战息兵的祈祷。

艾莉与父母的信件来往更加频繁，他们的小镇没有被空袭过，但战时气氛却终于感染了镇上悠闲自在的居民，人心惶惶。而圣诞节前，艾莉更是收到布莱恩与特丽莎的信，他们希望艾莉这个圣诞节能留在学校。

她给他们的回信上强烈反对这个决定，但是布莱恩却难得强硬地回信告诉她这件事没得商量。

特丽莎则是在信上安慰她说，他们都觉得霍格沃茨是最不可能被战火波及的地方，今年的圣诞节可不会出现什么圣诞停战，但他们向艾莉保证，他们绝不会有危险，但只有艾莉安安心心的留校——才会令他们三人都无牵无挂地过完这个圣诞节。

艾莉没办法想象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封信。

她放下信纸，坐在天文台的围栏边凝望着被冬日里素裹的霍格沃茨城堡，寒风凌烈吹动缠绕在脖颈深蓝青铜相间的围巾，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灰蒙蒙的天空正飘着零散的雪花，远处的黑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冷硬的冰镜，厚重的积雪压弯了那棵山毛榉的枝桠，此时城堡沉寂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艾莉擦掉泪水，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眶，感觉到自己的脸都快被冻僵了。

她低头重新看着信上那句“无牵无挂”，心想特丽莎妈妈在说谎，布莱恩与她没办法做到无牵无挂，艾莉也无法做到无牵无挂，他们三个人都办不到。

离校的那天，她本想着直接拖着行李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但是出城堡前却被弗立维教授拦了下来。

一向温和幽默的矮个子教授眼神中流露着关切恻隐，他无奈地对艾莉说：“约翰逊小姐，我收到了你父亲的来信，他早就猜到你会这样做了。”

“拜托你，弗立维教授，我真的需要回家。”艾莉恳求地看着他，她不断地向城堡大门望去，迫切希望弗立维教授能立刻放她离开——列车就快开了。

“你的名字已经在留校名单了。”弗立维教授摇头，他安抚地拍了拍艾莉的手臂，也冲着她身后一群与艾莉有着相同请求——想要与家人团聚的学生说：“都回去吧，孩子们。”

这个圣诞注定不会快乐了。艾莉失落而恍惚地拖着箱子站在城堡门口，不断吹进的冷风冻得她没带手套的手很疼。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开走了，其他学生见状也都纷纷放弃地转身回各自学院的休息室。今年真正坐上车的学生非常少，几乎一大半的人都留了下来。大人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思，用尽方法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艾莉。”在休息室等了很久的赫西找了过来，她心疼地拉起艾莉的手，眼眶微红，她完全能理解艾莉此刻的心情，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她。

艾莉僵硬地扭头，直直地看着赫西几秒，轻声说：“赫西，我很想他们。”

“我也是。”赫西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一把抱住了艾莉，“我们都一样。”

艾莉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她连忙抬手擦，袖口刮在冻僵的脸颊上带着刺痛。

她将信纸收回信封，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扶着围栏爬起跳回到平台，顺着楼梯准备离开天文塔。她走路时垂着头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她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了，现在只想去厨房喝杯热茶暖和一下。

她不知道特丽莎与布莱恩会不会喜欢她准备的圣诞礼物——那是她自己尝试做的防御首饰，特丽莎的是一条项链，布莱恩则是袖扣。她测试过，上面的保护咒至少能让他们预知危险并安安全全的躲过袭击。她没办法从霍格沃茨溜出去，只能在接受自己不能回家的事实同时，努力为他们再多做些什么。

而纽特——他们本来约好要在圣诞节分享秘密的，但因为艾莉留校，纽特无法进入霍格沃茨而耽搁。艾莉想了很久，还是把她为纽特准备的礼物寄给了他——一本她从各种书籍摘抄的魔法生物笔记。

她将笔记重新调整记录成了一本书，刚打开第一页是她绘制的世界地图，而地图上则有特殊标志，点开标志，书会自己翻到对应的页数。上面记录关于全球未知魔法生物的栖息地与习性猜测，已知魔法生物的图片都是她照着搜刮来的照片手绘上去，收集来的掉页孤本也被她重新整理，并附贴到了对应的魔法生物介绍里。

这原本就只是她的笔记，之前赫西也开玩笑地提过让艾莉告白时就把表白语写在本上，然后将笔记本塞给纽特。

虽然艾莉当时回绝了，但她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很棒的想法。

艾莉离开了天文塔，脚踩上地面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轻轻踢了脚雪堆，鞋子上沾了些雪花，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将那些缠缠绕绕着的负面心思抛到脑后，她爱的人们不会愿意看到她如此颓废失落的一面。

她看着被自己踢出的那个洞，意识到自己应该放松下，倏尔起了玩心，蹲下身抓起一把雪想要捏成雪球，用它填上洞。

艾莉聚精会神地忙着手上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直到那个身影停在她身边，蹲下了身，孔雀蓝的毛呢衣角堆在了那人的棕色脚蹬短靴旁，艾莉手指微动，还没成型的雪球从她手中掉了下来，却被来人敏捷地伸手接住。

那双手她很熟悉。

艾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向与她一样蹲在雪地上的纽特，他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眼神，笑弯了眼睛。

他穿着一身孔雀蓝大衣，深灰色西装里搭配着姜黄色的马甲，与行走在充满时代感带着浓烈厚重历史气息的伦敦街头的那些麻瓜绅士没什么两样——当他注意到艾莉正傻乎乎地盯着他的领结，他轻声说道：“嗯……我尝试了一下麻瓜的穿衣方式。”

“……非常棒。”艾莉喃喃自语道，她一点点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棒，很适合你。”

纽特腼腆而羞涩地笑了。

艾莉终于回过神，眨了眨眼睛，她看着纽特，一瞬间有许多问题涌上嘴边。

他怎么会回霍格沃茨？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是如何找到她的？他为什么要穿着麻瓜的衣服？

但那都不重要了，惊喜慢慢在她心底烟花般绽放，她盯着面前抓着雪球，冰天雪地中冲她笑得那么好看而不自觉的他——忍不住扑到他怀里，趁他没稳住身子跌坐在地上时，牵起他握住雪球的那只手，任由因为两人掌心温度而融化的雪水流淌沾湿她的指缝与袖口，她抵着他的额头，愉悦地笑了起来。

“我见到你了。”艾莉笑眯眯地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绿色双眸，心脏被欢喜填充地满满当当，“我很高兴，你想要什么奖励？”

纽特揽住她的腰，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她的身子，轻笑着说：“哪里还有比见到你更好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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