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015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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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5

在共犯林老师的帮助下，季晗迟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班级和名字。

她叫袁君丽，是高二四班的学姐。

但视线扫过花名册时，季晗迟无意间发现了另外一个，让她不禁留意的姓名——

胡宜欣。

这个名字，和袁君丽在被黑雾缠身，用仇恨眼神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反复念叨的“呼一心”是谐音。

二者是同班同学，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季晗迟还在试图回忆，林老师突然把花名册一合，放回档案柜，坐回沙发。

一连串操作如行云流水，丝般顺滑，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吱呀”一声地被推开，教导处主任带了薄汗的脸，出现在门口。

季晗迟：…………怎么感觉林老师是个惯犯。

跟教导处主任客套了两句后，林老师就一副无事发生过的安详静好的模样，拎着季晗迟离开了办公室。

送季晗迟回教室的路上，走着走着，他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羽毛？”

季晗迟下意识低头，发现是季明舒的那根白羽，从口袋里冒了个尖——因为没地方放，去叫老师之前，她随手就塞到口袋里了。

她打了个哈哈：“嗯、嗯，我……喜欢收集羽毛！”

那可不，能取出黑雾，还能拿去做毽子，多功能合一的超实用羽毛，刚拔下来的，克新鲜了。

“挺漂亮的。季晗迟同学的爱好蛮特别的。”随后林老师话锋一转，“不过……学校里养的那些观赏鸟，是公共财产，不能随便上手哦。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季晗迟还能说什么呢？

她心里委屈，她什么都不能说。

……

…………

………………

卡在课间的时候，季晗迟回了教室，但那两个名字始终徘徊在眼前。她怀疑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都坐在位子上了，还皱着眉苦思冥想。

这引起了旁边陆琼的注意。

陆琼胳膊一伸，五指在季晗迟的眼前晃了晃，略有担忧：“瓜皮？想什么呢？下节课可是老魔头的课，你清醒一点。是想罚抄《金色的鱼钩》还是《小抄写员》啊你？”

想到陆琼这个包打听，季晗迟把疑问告诉了她。

结果陆琼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

“嗨呀！胡宜欣我当然知道啊！瓜皮你忘了？前段时间，咱们省里不是有个舞蹈比赛吗？胡宜欣，就是拿了冠军，为咱们学校争了光的那个。门口的红榜，不是挂了半个月吗？”

她的口吻里不乏艳羡：“据说她表现超好，有很有名的舞蹈家想收她做徒弟呢。反正贼溜。咱们学校的男孩子，暗恋她的能占一半！”

季晗迟终于反应过来，对这个名字的熟悉源自哪里了。

想了想，她又报出袁君丽的名字，想问问看陆琼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不愧是浑身长满八卦细胞的小喇叭，陆琼思索了一会儿，掏出手机一顿敲，竟然也鼓捣出了点干货。

“袁君丽也算……在她们那个年纪蛮有名的？”

陆琼艰难地按了个形容词上去，迟疑了一会儿。

“她跟胡宜欣都是学舞蹈的，从小就是同学，也一起上的舞蹈班。其实之前都是袁君丽的评价更好，但她倒霉，那次比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利了……之后她就暴饮暴食，人胖变了形。周围的人就更拿她跟胡宜欣作比较了。总之挺惨一女的。”

——校园冷暴力。霸凌。孤立。无非就是这么些的东西。

看了眼季晗迟眉头紧锁的小脸，陆琼顿了顿，没有再细数下去。

她故作轻松地捏了捏季晗迟的耳朵，语调欢快：“好啦好啦~人家的事，还是高年级的学姐，瓜皮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些了？”

季晗迟勉强地笑笑，没想好该怎么敷衍混过去，恰巧有天助，上课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老魔头也一只前脚跨进教室。

陆琼没敢公然挑衅老魔头的权威，连忙挺胸收复抬头，摆出听讲的好学生姿态。

季晗迟逃过一劫。

………………

…………

……

因为黑雾的事，季明舒跟店长暂时请了一周的假，开始做回季晗迟的背后灵，保护她的安全，以防万一。

季晗迟推辞了两句，没推成果，也就从了。

其实她心里也怕。

莫名觉得这件事情成为了某种“开启”的契机，说不出来为什么，但季晗迟直觉认为，黑雾不会就此消失。她还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顾思绵，让她小心。

结果顾思绵一听就炸了——

再三追问确认季晗迟安然无恙，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阐述自己的担忧和后怕，顾思绵捂住君兮的抗议，拍砖一拍，做了决定。

她名侦探顾某人，要混入一中，实地侦察黑雾事件！

一中是滨城的重点中学，平日里门禁森严，非职员、学生和学生家属的人，等闲不能随意进入。

但马上举行的一中运动会，人多嘴杂，正是悄悄混进去的大好时机。

有个土豪还妹控的总裁姐姐在上，顾思绵不知从哪儿购入了一男一女、两套一中校服，还自制了能以假乱真的校牌。

二人在运动会当日，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来。

眼见着顾思绵和君兮穿着同款校服，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季晗迟摸摸胸口，想讴歌有钱的美好。

试问谁不想一夜暴富，成为为所欲为的小富婆呢？

……所以，大概是时候让神医季明舒c位出道，专治脱发掉毛了。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溢的。

她相信这个秃头时代。

不过毕竟肩上还挑着八百米的重担，跟二人打了个照面，简单招呼一声后，季晗迟便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检录处，等待战渣五的不可承受之痛。

作为称职背后灵，季明舒也恢复到原本姿态，安安静静地做她的小尾巴，见季晗迟背后用别针的号码布歪了，还会伸手帮忙扯一下。

却被对方回以哀怨地目光。

季晗迟神情复杂，尽量保持唇形不动，用气声叮嘱季明舒：“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看到他这张让人犯罪的脸，她就不由想起，她这趟八百米的罪魁祸首——然后就真的想犯罪了，纯洁的物理角度上的那种。

眉眼中沾染了些许困惑，季明舒慢慢眨了眨眼睛，还是听话地退后一步，闭上了嘴。

但季晗迟并没有因此获得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瓜皮——爸爸来陪你跑八百了！开不开心？感不感动？爸爸是不是超爱你der！”

眼前多了个手舞足蹈的噪音源头，她不禁幽幽叹了口气：陆琼的聒噪程度，和明舒比起来，大概多了一万个装备了扩音喇叭的季晗迟。

只能任由陆琼从林老师今天的马甲配西装真他妈帅，谈到隔壁男子五十米第三跑道的小哥哥竟然有肌肉诶真棒。

夏日骄阳似火，阳光都透着一层刺目的白，照得树叶都翠得鲜艳欲滴。

树荫底下是扎堆的人，一半互相分享零食，一半掏出许久不见天日的游戏机，战个痛快。倒是广播里，学生会的成员，念着各班被强制要求交上去凑数的短文稿子，在试图跟蝉鸣一较高下。

季晗迟被安排在女子八百米的第三组。

真心喜欢锻炼和体育的女孩子还是少数，这个项目的大部分学生，都是跟季晗迟差不多，肩负着班主任“至少人头要凑够”的期望，忍痛报了名。

眼见着一个个站着从起点出发，又被扶着回来的前辈，季晗迟觉得自己腿有点软。

然后，终于轮到了她。

裁判举起了系着小红绸缎的枪，枪口朝天，两声枪响后——

比赛开始！

季晗迟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与人群一同出发！

……

…………

………………

四百米的时候，季晗迟开始觉得喉咙里塞了团火，每次喘气的时候，都仿佛内里被那团火灼伤了一般。

右侧肋骨的附近，也好像有根不听话的筋，在不间断性地抽搐，把血肉纠成一团，伴随着呼吸的发疼。

她的脚步越来越沉，越来越慢。

发小哪有不清楚季晗迟这个弱鸡体质的？

察觉到这是季晗迟的极限，一直陪跑的陆琼也跟着放慢步子，瞧她脸色苍白，犹豫了一下，劝道：“要不咱们弃权吧，瓜皮？老邱也没指望你拿个奖什么的……太难受的话，还是——”

忽然迎面吹来一股风，陆琼被迫闭上嘴。

而一直跟在季晗迟身后的季明舒，在这个节骨眼上，脚下一转，从后方，走到了季晗迟的正前两步远的位置。

不同于陆琼的游移不定，他冰蓝的眼睛温和而平静，只是专注地看向季晗迟，安静地等待她上前。

每当季晗迟忍着痛，艰难地迈出一步——

他便随之往后退一步。

同时，也是向终点靠近一步。

季晗迟的脚步的确越来越沉，越来越慢——但她并没有停下，哪怕一刻。

不知不觉中，陆琼也不再说话，只是压着步子，陪季晗迟一步一步地走，一步一步地完成这漫长的赛道。

直至终点。

季晗迟是最后一个抵达终点的，却也是第六个跑完全程的，恰恰好压线，拿了女子八百米第三组的鼓励奖。

被陆琼带到旁边树荫下休息，打发聒噪的好友去帮她拿水，季晗迟靠在墙根，侧头看向无人所知的明舒。

在买过终点那条线的时候，旁人以为她只是站不稳，但却是季明舒伸手扶住了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同意陆琼呢。”

季明舒向来是讨厌以及排斥，任何会伤害到“季晗迟”的事物的。

听了她的话，似乎自觉那条“不许说话”的指令解除，不顾季晗迟脸上的汗珠，季明舒摸了摸她的脸颊，也跟着她弯了弯眼睛。

他说：“可是，季晗迟想跑完。”

——哪怕是赶鸭子上架，她也不想交出敷衍了事的答卷。

从某个角度来说，季晗迟是个要面子还特别好强的小姑娘。

她装作把碎发绕过耳后，实则碰了碰季明舒的手指，轻声道：“……嗯，我想跑完。谢谢你，明舒。”

但爱如潮水涌来，又走得像龙卷风一般匆匆，季晗迟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爪子，一字字道：“你再说一遍？”

季明舒配合地重复：“刚才，感觉到有黑雾出现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是，”想了想，季明舒很无辜地歪歪脑袋，“可是刚才……不许说话。”

季晗迟：哦。

明舒他根本不是什么木头美人。

他特么是根实心大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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