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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以为孟丫头如今坐实了王爷跟前的位置。不料才几个月时间就被贬职罚回院子剪花枝。个中缘由无人知晓。那晚李显贵好言劝她,可孟耳认死理,怎么都不肯做那没原则承欢的活计。萧忌不表态,李管事气急,无奈之下只能应了那句话。再也没让她在王爷的面前出现过。
没了孟耳,又不敢贸然叫别的人过来伺候。思索再三,还是让赵南亲自过来上了手。想那小子已经好久没有亲力亲为侍奉过萧忌起居。两个爷们儿家,对着本来就不舒服,还笨手笨脚做得手生。没少惹那男人发火,赵南心里自是憋屈得不行。
李显贵聪明,把那烫手山芋悻悻然地丢给了赵南。自个儿倒是离那男人远远的。知道他这几日上火烦闷。为保小命完全不敢到他的面前瞎晃。
一遭失足跌回原来的位置。怎么着孟耳都认了。剪花枝收拾院子算得了什么。总比把命丢了来得轻松自在。不是那个命,成不了那样的人。想通了也没事。就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着实不自在。
萧忌就是萧忌,冷面阎王,走错一步就能被他打回原型。遥想之前相处的日子,孟耳经不住觉得有些怀念。意识到这点,当下忍着疼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不敢多惦记,兀自立在院子里悄无声息地清扫落叶。
云素的事渐渐被人淡忘了去,往日里重新彻查也是因为李显贵以为男人对孟丫头有那意思。经不住想好好表现一番。可谁知孟丫头一夜之间就被贬回了普通杂役。李显贵觉着自己押错宝。心里不舒坦,更加懒得再管那档子事。
横竖等人问起,就说查验过后还是那丫头的责任。要杀要剐又与他何干
没了往日的“荣宠”,谁都不愿再看孟耳一眼。扶不起的阿斗,背地里总是被人指着议论。想那时间过得快,柴房里关押许久的曼琴也给放了出来。这下好了,曼琴知道孟耳被丢回了下人堆,心里别提多幸灾乐祸。刚解禁就笑不离口。面上嚣张得不行,总算应了她当初的誓言。孟耳回了下人堆,谁都容不了她。
王府的下人都是在满福居里用午饭,以往去了王爷跟前,做了饭就和着隔壁几个侍从一起吃,因此很久都没来过满福居。如今做回了原来的职位,孟耳自是没了过去的殊荣。实打实的活儿做完了,还得去到满福居打饭来用,去得再晚些,食物都抢光了。踏进门见曼琴几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长木板凳上掩唇偷笑。孟耳垂下头,纵然千般不适,还是冷着脸在大堂里绕了一圈。果真一点没留。毫不避讳阖了阖眼。孟耳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打算离开。
走了几步,巧妙地避开了曼琴坐着的那条小道,素色的衣衫还是往日里李显贵亲自赏给她的。她本想放起来再也不穿出来,谁料早晨打水被人溅了一身,没有办法只能回去换了这压箱底的衣裳。
从头到脚的标致,落到曼琴眼里更是容不得眼,见她过来,扯着嘴角从凳子上抱臂站起。一起吃饭的几个丫鬟眼见有好戏看,纷纷搁下筷子望了过来。曼琴笑得猖狂,往日主子面前的恭顺劲儿全没了,剩下的只有嘲讽和不屑。
“哟,你们看看谁来了。这不是我们孟铁耳孟丫头吗”说完举起手来拍了拍掌,就怕别人发现不了一般,回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不对,怎么能叫你孟丫头,我们得称您孟姑娘才对,您是王爷跟前的红人,地位非同一般,今儿是怎么着,跑到我们下人堆来抢饭吃了”
孟耳闻言,身形顿住,把手中的空碗放到旁边的桌上。早想到来这满福居少不了的被数落,碰上曼琴更加应证了她先前的顾虑。一双眼睛只管盯着她瞧,感情孟耳都要被她盯出了窟窿。
“曼琴,之前的事已经过了,你我都被关了一遭,也算是扯平,我希望今后”
话没说完,嘭的一声巨响。曼琴见不的她那高高端起的模样,抬手就把她搁下的空碗掀到地上摔了碎。众人见状一惊,只料到平日里曼琴嚣张惯了,没人敢上前去劝,反正中午这会儿又没旁人。索性尽都凑了上来把她们围了住。
“还敢提今后上次的事本姑娘还没跟你算账,我这脸可被你伤得不轻,贱蹄子,你拿什么来赔”
一声不吭地任由她骂着,孟耳近来心情也不好,被她一挑衅更是火都窜了上来。可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反击,毕竟才被贬回前院。李显贵也叫她安分守己,如若她现在再做什么了不得的事闹到萧忌那儿去,说不准会再次把那男人惹怒,到时不定就是贬职那么简单了。
试着扯了扯嘴角,也没管地上摔得粉碎的饭碗,伸手朝旁的人碰了碰,垂着脑袋打算离开这个是非地。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匆忙挤出身来往外行去,孟耳沉下心来不想再跟她计较。谁料走了没两步,肩膀就被人拉了住。步子迈不开,只能又愣在了当下。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了。”
孟耳脸色阴沉得难看,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瞧着她们二人。曼琴拽住她,一把把人拖到跟前,拿眼斜睨,倚在旁边的桌子上就这么与她对视着。
“你想说什么”
不偏不倚地屈起手指戳了戳她瘦弱的肩头,随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上瞄,脸上嗤笑,轻抬下巴故作惆怅地问了句。
“怎么,王爷不要你,你就气成这样感情你还离不得男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府外那汉子三番四次就往你这儿送信,你可真行啊,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有了王爷还拽着别的男人不放,真真水性杨花。”
曼琴满口的羞辱,孟耳只当视而不见。无奈她说得狠了,连萧忌和薛煜都说了去。心里莫名见不得人提他,提到他她就止不住地不舒坦。
“我想你弄错了,我和王爷至始至终没有过任何瓜葛,只求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别把人都想得如你这般。”
眼皮一直跳,孟耳虽是装得淡然,可内里却是极其的焦躁不安。体内窜着的小火苗烧得她通体不畅。抬眸瞧去,身前的曼琴比她还来火。
“如我哪般我可是黄花大闺女,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往后出了府还得嫁人的,倒是你,都被主子睡了个烂,往后谁还敢要你”
这话要是换做平时,孟耳说不定会撕烂她的嘴。进王府前她本就是小地方长大的野丫头,家里又只有她一个孩子,自是惯得不行。如今到了这儿受她这样数落,孟耳抿了抿唇,还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要不要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多操心下你自个儿吧,别把心思都放到别人身上。”
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曼琴那敢轻易放了她。明晓得人是被主子贬下来受了罚,在事儿期间自然不能再贸然犯错。曼琴抓住这个机会,丝毫不给人逃避的权利。步步逼近把人压到角落里,嘴巴轻轻附在她耳边启唇道。
“你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儿”
一双明眸故意不瞧她,也不理会她说了什么,十指攥成拳,默默地被人逼到墙角站稳了,话里波澜不惊地回道。
“王府重地,你想做什么”
说罢就见那胳膊抬起,几个晃动朝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满福居里的人早散了开来,大门也被丫鬟反锁扣了住,回头朝她手里递了两碗冷掉的汤汁,曼琴的表情嚣张到了极点。
“你不是饿了没饭吃吗,要不先喝会儿汤吧,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受罚,你那姐妹云素也在牢里等着,我要是你,就夹起尾巴做人,绝不惹上头的不悦。别为了自己一时之快连累你那牢里的姐妹,你说,是不是这理”
的确,云素的事情还在彻查当中,孟耳也没到肆无忌惮妄想还有人替她解围的程度,作为担保人她替她说尽了好话。眼下自然应该恪守本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再出什么事,那就真的没人会管云素的死活。虽然这道理搁李显贵那儿并不是这么回事。
想她才刚入府时比现在还冒失,那时候都是云素陪着她护着她。有时被欺负狠了云素还会上前替她说话,如今换了自个儿,为何不能多忍耐片刻。
“是,所以请曼琴姑娘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看得出孟耳隐忍得够本。曼琴脸上洋溢着寒冷的笑,哪里由得了她的故作沉稳。举起汤碗的手高高抬起,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滴的把汤汁淋到了孟耳头上。油腻的触感让人憋红了眼,孟耳垂着头不发一眼,指甲似乎都嵌进肉里。
“少跟我耍嘴皮子,饿了不是,张嘴喝啊,怎么不喝了,滴到地上浪费,快给我喝”
说完身后的丫鬟全都围了上来,剩下的一锅汤全被她们端起泼到了孟耳头上,汤汁浸满全身,孟耳想反抗,可曼琴连连跳得老远,完了还不忘用手捏着鼻子。一群人听了她的嘲讽全都像得了好玩东西似的凑过来朝她泼汤,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外面响起银铃的声音,她们才匆匆收手,银铃声是管事回府的讯号,听到声响所有人必须立刻回到岗位上做自己的事情,这是王府惯例。下人闻讯自是不敢耽搁,全部搁下手中的汤碗抬步朝外奔去,不足多时便往外散了开,满福居里的人瞬间走得精光,只留了手握成拳的小丫头,狼狈不堪地倚在墙角,周身都是汤汁,瞧着真真脏到了极致。
她能做什么,虎落平阳还能被犬欺了。她算什么东西。不怨谁,就怨自己认的死理。左右都不会好过,不如就忍在当下,习惯了不定就过去了。那丫头这次找了她茬,兴许出口气下回就算了。孟耳天真地想着,思索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提拳揍上去,这次怕是没那么好运气让人来保她出拂云居了。
大口呼吸都不敢,就怕汤汁灌进鼻子里呛得难受。站起身把残存在身上的残渣剩沫抖了干净,回头甩了甩袖子,手指捻下头发上的一根菜藤,丢到地上径直往自己居所而去。
所有人都去到了前院,老老实实地候在自己的岗位上,唯有孟耳,回到房间提起速度擦洗了好一会儿才换了衣裳走出来。到了园子里正好遇见李显贵在给下人训话,瞧见她来了,碍于一众人都在,当即毫不留情地罚了她去到西三房面壁思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孟耳暗自隐忍,哪里还顾得了胡思乱想,只差在那屋子里憋得眼泪打转。
谁都知道西三房就属晚上最寒,孟耳在那儿杵了整整五个时辰,肚子饿得咕咕叫,好不容易挨够了时间,上头别院的分管才过来开门放她出来,踏出房门的那刻已是深夜,孟耳拢了拢衣衫,又饿又累还残留着那股子汤味,悄悄地溜到了厨房试着找点残羹冷饭填填肚子。翻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只得早餐留下的几个干饼子,又冷又硬,孟耳面色一滞,管不了那么多拿起来就揣进了怀里,默默蹲在角落就着白水无声地咽了起来。
干饼子刮喉咙,吃得她一脸难受,可是她忍了。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好出生,从前苦日子里什么都吃过。多嚼几下吞进去就算把饥饿抚平了。她到底是野丫头不是娇小姐,有什么经历是她受不住的。
如此想着,等她好不容易把饼子啃完回到居所,那片园子早熄了灯。所谓的到时辰熄灯,无非就是屋子里不能再点火烛,至于下人们私底下睡没睡,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
孟耳是和兰穗白璃两个丫头一起住一间房,兰穗是曼琴的跟班,平日里老跟着她到处转悠,这次逮着个机会,还不的把孟耳往死里弄,以报她姐妹那日大庭广众被孟耳狠揍一番的大仇。
累的半死回到居所,本想盖上被子倒头就睡,谁知道摸爬着上了自己铺头,到处找都找不到她的被子。眼下已过亥时,奴仆们的厮戎所禁止点灯,孟耳不敢起床点烛火找棉被,只能在黑成一片的房间里试着寻找。有些意外地感觉到房间里让人不安的气息,躬着身子趴在床头,下一秒只觉背上重压而过,整个人都被狠狠的抵在了床上。
眼前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月色朦胧下淡淡光影,孟耳晦涩地叹口气,几个女子瞬间把她擒了住,熟悉的嗓音在耳边想起,她即便不看也知道那人是谁。
“怎么,找不着被子了小蹄子皮糙肉厚难不成还怕冷”
身子动了动,想要试着反抗,无奈四个人拽着他哪能给她机会翻身。后背抵得生疼,孟耳被逼只能伏在床上,十指只管抓紧身下的薄单,知道肇事的除了曼琴不会有别人,遂轻轻皱眉道。
“你又想做什么”
说完曼琴便伸手给了她一嘴巴,孟耳被打得偏过头去,绕是再好的脾气也会逼得发了疯,她当然就是其中的一位。太久没被人赏巴掌,只听曼琴晃着身子十分欣喜的声音蹦出口。
“当然是不让你好过”
言罢几个丫头一齐跃上了床,孟耳想呼却被人活活塞住了嘴巴。曼琴聪明,每一拳都不往她看得见的地方去,招招落在她羸弱的衣服底下。嘴上喊不得,眼泪也不敢掉。只能硬生生地憋住,口里唔唔只嚷。
“省着点儿力气,别到了明日连花枝的剪子都拾不起来”
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孟耳觉着自己这回彻底落入了地狱,丫头的力气真心没在客气,受的每一击都好像把她往死里边揍。得不到一刻的缓和,孟耳狠狠咬牙,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都记着了,以后有机会她一定双倍奉还给她们。
十指攥紧,想归想,捂着被子感觉到那些丫头拳脚揍得她头昏眼花。几声轻笑就在头顶。孟耳挣脱不开。惶惶中对于接下来的日子开始后怕。先前吃的饼子在胃里膈应着,从未有过的狼狈,小小个儿的丫头仿佛人都陷进了床里,可怜的神色黑暗中谁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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