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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淡然一笑,看着浣溪,“姑娘年纪轻定是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性,如今我同姑娘说起,姑娘也要切记于心。”
浣溪点头,又听老人家说道:“其实在陆大夫还未去世前,三七曾有过一个未婚夫婿,那时他们是郎有情妾有意,是浔阳城里最俊美的一对,挨家挨户都是持看好的态度,可就因陆大夫去世后,陆家小姑娘犯了这做女儿家最大的忌讳后,才会害得两家失之东隅,得不偿失。”
浣溪蹙眉看着老人家,这做女儿家最大的忌讳究竟是什么。
“姑娘一定苦恼,为何我迟迟不肯说出这忌讳是什么,那是因为若无前车之鉴,姑娘必定不会深信,不会知道这善妒的结果究竟有多恐怖。”
善妒。
“所以老人家口中所言的忌讳,就是善妒吗?”浣溪看着老人家,见她点头才又再次开口引着话:“因从前我家老祖母受到过陆大夫救治,所以我也有幸见过陆姑娘一面,虽是豆蔻年华,可底子仍是极好的,可这几日我初到浔阳城时却听有传闻说,陆姑娘样貌极丑,这事可是和老人家口中的善妒有些联系?”
“因果自有报应,陆家小姑娘做了那等事,就注定不会得到善果,可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三七身为陆家人自然也脱不了干系,姑娘闻言的样貌极丑便也是三七为此所受下的罪过了。”
“所以陆姑娘实为一个好人家,我所听的一切不过是。”浣溪抬眸看着老人家,又说:“人言可畏。”
老人家面色从容。浣溪又笑着说道:“我是说呢,陆大夫一生光明磊落,悬壶济世,又怎会教出人言口中专断蛮横的女儿家来。”
浣溪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又开始研磨,准备回信去京师,可心里想着的却还是今日那老人家口中所探听的话。
窗外一阵蝉鸣“吱吱”的声音渐起。
城门口,那两名衙役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又一齐看向言闻,言闻却做眼瞎,只听一旁的陈李氏抢着问道:“怎么样官爷,咱们现在可以进城了吗?”
那削瘦的衙役暗暗点头,又把目光投向言闻,不耐烦道:“赶紧走吧。”
“好好好。”陈李氏倒是开心,连声答应后又扶着言闻进了马车。
言闻回眸看着那两名带刀衙役离去的背影,在陈李氏的催促下才肯放下马车车帘,进里头坐着。
马车绕过正在盘查的另一辆马车,进城门口时,言闻掀开车窗帘的一个缝朝在看,正好对上蒋岘冰冷的目光,她立马放下车窗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鞋面。
“陆姑娘,你怎么了?”陈李氏见言闻如此,看着她的柳眉轻蹙,似是有事,不觉地奇怪。
“啊,没,没事儿啊我,就是有些晃神,许是大热天的在外边站得太久的缘由吧。”言闻对陈李氏笑呵呵的说道。
她只是胆怂。
蒋岘看着随后而来的那两名衙役,只听他们回禀着:
“大人,她们的马车上并无什么可疑之处。”
蒋岘背着手,轻挽唇角,“罢了,她生得那副蠢样。”
那两名衙役只管听着,不去多嘴。
蒋岘挥了挥手,那两名衙役便也退了下去,走时嘴里就开始嘀咕起来。
“那姑娘虽是带着面纱看不清真正的容貌,可却也没大人说得那么不堪吧。”
“哎哟你懂个屁,咱们说得好听叫身在屋檐下,难听点儿就是衙役打杂的,大人说她生得一副蠢样,那就是生得一副蠢样!别老去挑上头的刺儿。”
蒋岘耳力好,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轻扬嘴角,破案本就枯燥乏味,今儿这对话,他全当顽笑话听了去,解解闷,并不在意。
此时从城门里出来一名套着大黑斗篷的锦衣卫来,大步流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行到蒋岘身前开始施礼,“大人,海夕回来了。”
蒋岘脸色微变,“现在何处?”
“十六楼。”
海夕刚从衙役里见了素琴最后一面回来,心神俱疲。她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卧房里,用拿有素娟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尖。
门被外边人轻轻敲了两下,海夕抬眸看着门口那方,软糯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一双土褐布鞋迈了进来。
海夕看着老鸨扭着腰肢粉面含春的走来。
“海夕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海夕硬扯了一个笑来,“妈妈可是有事?”
“海夕这话说的,妈妈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吗?”老鸨说着,又在海夕的一边坐下,前去握住海夕的手,又细细的看着她的五官,又说:“你这趟去了京师回来人都消瘦了许多,怎么,可是教司坊的人苛刻你了?”
海夕摇头。
老鸨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安慰海夕道:“你既已见过素琴最后一面了,就应该知道,她身上就只有心口处那么一道刀疤。可素琴这性子向来温婉,遇害前半个月就身体抱恙,自是让你替她去了京师之后就未接过一个客人。”
海夕双眼朦胧,看着老鸨。
“你与素琴自小交好,素琴知心知底的话也只同你一人讲过,如今素琴不明不白的死去,别说海夕你,就是妈妈我也心有不甘呐!”老鸨抹了抹眼眶溢出的泪来,又说:“你们都是妈妈我手把手教大的,没有血缘上的亲,那也有多年来的情啊。海夕,你若是知道什么定要如实告知,妈妈也不想素琴去得冤。”
海夕此时已是哭的梨花带雨,老鸨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拍了拍她的手,道:“走,随妈妈下楼去吧,官府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在十六楼楼下等着的两名衙役一见蒋岘迈进十六楼,就都毕恭毕敬的施礼道:
“大人。”
蒋岘四下打量了一下十六楼,“人呢?”
“这十六楼的老鸨已经上楼去了有些时候,想必就快下来了。”
语音刚落,蒋岘就听见老鸨那略显奉承的笑声响起,蒋岘抬头看着楼上下来的老鸨,身后跟着一名着黑色褙子的女子。
“劳官爷们久等了。”老鸨欲带着海夕迎上去施礼。
蒋岘伸出手来制止,往身后的椅子一坐,“说正事。”语毕,便有衙役替他端茶,他接过那盏茶,优雅地抚了抚茶沫,品了一口。
“听闻十六楼里就属海夕姑娘与素琴姑娘最甚要好了。”问话的是另一名衙役。
老鸨看着海夕,海夕点头。
“那好。衙门的仵作只在素琴姑娘的心口处找到了一处长三寸、宽一寸的伤口,应是被匕首所伤。”
海夕听到此处下意识的捂了捂胸口,觉得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老鸨见此前去握住海夕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向那衙役颇为哀求的说道:“官爷,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好了,今日海夕回来后就直接去衙门见过了素琴的尸体,这你们也是知晓的,所以有关尸体上面的问题,还是别问我们海夕了。”
蒋岘端着茶盏把玩,看了一眼套大黑斗篷的那名锦衣卫。大黑斗篷点了点头,对那衙役说道:“还是我来吧。”
见那衙役往后退两步,大黑斗篷才咧开口道:“听老鸨说,海夕姑娘此去京师其实是替素琴姑娘去的,可是属实?那可是有原因?”
“此事属实。半个月前,京师教司坊差了人来十六楼,说要选一名极佳的女子前去京师受礼。十六楼里论样貌身形,论才情品德,本就应是素琴前去,可是动身的前一晚妈妈却说素琴突发病症,只好要我代替。我听得此消息后就去了素琴的房里探了个究竟。”海夕抿唇,抬眸看着众人,又说:“当时在房里我见素琴那眉宇间颇有些喜色,不像是一个突发病症的人,就此觉得不对劲,便再三询问,可她都避之不答,到最后还是我用自己的性命相逼,素琴她才肯告诉我为何不愿去京师的真正原因。”
蒋岘眉心微皱。
“是何原因?”老鸨一旁听着,比官府的人还要心急。
“其实,素琴她,她有一个相好。”
此话一出,在场有一半的人都甚是震惊,其中最惊讶的还是当属那老鸨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海夕,海夕蹙着眉去看老鸨,说道:“妈妈,素琴就是担心妈妈会不同意,才会擅作主张,决定与她的相好离开秦淮。”
老鸨闻言,眉心顿时绯红,她拽住海夕的手,心里好生闷气,“所以素琴才会谎称自己得病,最后让你替她去京师,而这一切,就只是素琴为了与人私逃?”
海夕默不作答。
老鸨看着海夕的态度,就在那瞬红了眼眶,一滴热泪滑落,她拍打着海夕的胸口,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妈妈。”海夕紧张的唤了一声,眼中也早已泛起了泪花,“素琴也是没了法子,她的相好只是个身患重病的落魄人家,要照妈妈的规矩来,素琴根本走不了。”
“什么意思?”老鸨伤心的看着海夕。
这话亦是蒋岘他们想问的。
海夕叹了口气,带着哭腔道:“那晚素琴跟我说起他的时候,是面喜带苦。素琴说,这世上根本没有根治对方病症的药方,所以素琴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夕相伴。可这事儿若是让妈妈知晓了,以对方的家世他是赎不了素琴的,素琴最后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做出这等打算的。”
那老鸨早已泪流满面,她用手指着海夕的脸,沉痛道:“妈妈早就警戒过你们,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话!”
蒋岘闻言,挑了个眉,看着那老鸨,她满脸通红,应是被气得不轻。
“那海夕姑娘可知素琴姑娘的相好,姓甚名谁?现下又所在何处?”大黑斗篷又问。
海夕微怔,“官爷这是。”
“凡是涉嫌此案的人,无一不接受盘查。”大黑斗篷又说:“相信海夕姑娘也想让素琴姑娘去得安稳吧。”
海夕点了点头,又说:“姓甚名谁我是不知,可素琴那天晚上总是喜欢往窗外看,脸上总挂着笑意,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可能是素琴同我说起他,心里自然想起了和他共有的什么才会往窗外看。”
蒋岘把茶递给之前的那名衙役,缓缓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襟,一丝不苟道:“姑娘,今日你也累了,不妨好生休养,再待衙门给你们一个交代。”
海夕点了点头,看着蒋岘首先告辞。待人都走尽了海夕去扶住伤心的老鸨,“妈妈,先上楼吧。”
老鸨不说话,只是被海夕给扶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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