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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秋虽然以朋友的方式留在景柏的身边,但是她还是有意无意的与他保持距离。她知道他不属于她,他终究会有自己的归属,可她生怕自己越来越自私,不愿放他离开。
正在上解剖课的锦秋,被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呛到眼泪直流,眼前的尸体被浸泡其中,锦秋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害怕和恶心的感觉,被剥离掉的皮肤,露出仅剩的肌肉组织和脏腑。她戴上手套和口罩,看着眼前的大体老师,(用于医学捐献的尸体叫做大体老师)充满了敬畏,她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的身体在死后捐献出来,用于医学事业让学生解剖缝合这样不断重复,完整的身体被剖析开来,这该是怎样的无畏而又有所畏。人们总是说入土为安,落叶归根。仿佛只有回归了土地,才能再次的重生。她不知道人是否真的有重生,但她愿意相信。锦秋想着不禁充满了尊敬。
刚下了解剖课,还在被福尔马林的气味刺激着眼泪鼻涕直流的锦秋感觉到被人一把抓到,拉起就跑,还来不及看清是谁,就已经到了校门口,那人突然停下来,锦秋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她的鼻涕也被甩了出来,锦秋狠狠的抬头看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拉着她狂奔的男孩,正要开口骂,只见景柏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啧啧啧,你的鼻涕,哈哈哈”他已经笑出了猪叫声,引得路上人纷纷侧目,锦秋已经在心里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了,可他突然拿出卫生纸给锦竹擦鼻涕,这个有些许暧昧的动作,吓的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我我我,我自己来。你你你,站远点,有屁就快点放,干嘛突然拉着我跑,跑的老娘鼻涕眼泪横飞。”“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让我再笑一下。那个”突然秒变正经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很重要,你得帮帮我。”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锦秋心里震了一下,一定没好事。
景柏带着她走了很长的路随即拐进一个巷子,“你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啊,还是你想干嘛?”“放心吧,你不值钱,卖我也不卖你。”“切,鄙视你。你这到底去哪见人,有必要找这么隐秘的地方吗?你不会是干坏事了吧啊?还是违法了你?还是把哪个姑娘给伤害了?让我去给你擦屁股。”“你怎么这么多话,嘘,悄悄的跟哥哥走就是了,放心吧,既没违法又没犯罪,更没伤害姑娘,我的眼里只有你,你忘了。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别说了,到了没?”她真怕他没股脑的说这些。他带她走进一家深远的小巷的咖啡馆,因为不好找的缘故所以人不多,但是很优雅简洁的风格让锦秋觉得很舒服,“可以啊你,都能找到这里啊,不过你见谁啊要这样秘密?”“进去就知道了。”锦秋跟在他身后,见他径直向一个女人走去,那个女人高挑的身材,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搭在肩上,精致的妆容,在一条黑色连衣裙里愈发的妩媚妖娆,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龄。锦秋在这个女人面前就像一个刚从城乡结合部走出来的傻大妞,粗糙没有任何修饰。
“这位是?”正当锦秋被眼前的女人吸引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还没等锦秋说出来,“这是我女朋友。”锦秋惊愕的张大了嘴“那不,你别误会,我不是,我们是好朋友。”没想到景柏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很好,有女朋友照顾,她很体贴,温柔虽然笨了点。但是我们很幸福,所以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我不想被别人看见,我觉得丢脸。”“你非要这样对妈妈吗?你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吗?我大老远飞过来看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我怎样,我都可以,我只想弥补你。”“不需要你弥补我,也不需要你来看我,别假惺惺的行吗?你就好好当你的富太太就好,你就当从没生过我,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原谅你,除非你去死”锦秋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看景柏的脸。对面的女人也不再说一句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在这压抑的空气里,锦秋只好低着头喝自己的咖啡,头也不敢抬。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景柏的妈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锦秋的面前,她一脸错愕的看着这个骨子里就散发着迷人的女人,“这些钱你拿着,谢谢你照顾我儿子。”“不不不,阿姨,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不是那种关系,而且这钱我不能要,我又没做什么,况且,朋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我真的不能收。”“拿回你的臭钱,它不是你的最爱吗?那你就守住它去过吧,别在这里倒胃口,我们走。”锦秋被他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起就向外走,她感受得到他的愤怒,便不做声,任由他拉着她。她看着这个倔强的男孩,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去爱他,想要抱抱他,可也只是一瞬间,她想要的是纯粹的爱,而不是两个人惺惺相惜。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两旁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两个人如影子般静默,锦竹感受到从手腕传来的疼痛,嘶了一声,景柏慌忙放开手,“对不起啊今天,没有事先告诉你,怕你不愿意配合我,今天谢谢你,你的手没事吧?”“我没事,原来是拉我去当挡箭牌啊,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妈啊,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无论她做过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给了你生命。她就永远是你妈妈,任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宁愿她没生过我,宁愿从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你知道这些年我怎么过来的吗?”
“自从我爸爸去世以后,留下我一个人,没有一个亲戚愿意接纳我,他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施舍一些钱给我就让我离开了,我仿佛成为了所有人的麻烦和累赘,都避之不及,就这样像个小乞丐一样被施舍着,直到我打到第一份工,我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任何人施舍我,我打工足够养活我自己,不时还会去福利院陪那些和我一样孤独的孩子,他们就像上天遗失的天使,那样纯净简单,他们的眼睛就像海水一样清澈,闪着光芒。”
“那你没有去找你妈妈吗?难道她不抚养你吗?”“她得知我爸爸去世后,她来找过我,一同来的还有她的儿子,那个比我小几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个小男孩穿着干净好看的衣服,紧紧地握着她妈妈的手,她刚张嘴和我说话,那个孩子就开始哭闹,孩子天生都是敏感的,他一定是害怕我跟他抢妈妈,可我根本不屑,我看到他一脸宠溺的安慰那个孩子,抱着他让他喊我哥哥,小男孩一脸的不情愿,她耐心的柔声细语的样子让我觉得更加憎恶,我讨厌她一副慈母的样子,当初若不是她的背弃,我爸爸不会一蹶不振,若不是她的狠心丢下我们,也就不会有今天,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她,一辈子都不会。她说要给我一个家,我只冷哼了一声,让她们离开,我只有一个家,一个爸爸,而我的妈妈早已经死去,我哪里也不去,就当我们从未相识吧。”
锦秋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她想哭,为他也为她自己,她一直想逃离得却是他从未拥有的,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景柏却慌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拿你当挡箭牌没告诉你,生气了。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别哭了好不好,我错了。一把将锦秋拉进怀里,好啦,用我的衣服给你擦鼻涕好不好。”“我只是心疼你,我愿意做你的挡箭牌,作为你的朋友,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哎呀,傻丫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生龙活虎的,还有你在我身边,尽管你不爱我,至少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真的。”
“我愿意做你的挡箭牌。”只是后来它真的只成为了一句话再也没有实现的一句话了,就像一句谎言,再也没有了圆谎的机会。
------题外话------
或许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真正的友谊,当彼此遇到爱情的时候,友情被爱情随之吹散,渐渐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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