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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下踩着的，竟然全是骷髅，骨头不是实验房里那种标本一样的白，全是腐蚀过后的黑黄色，如同埋在地下好几年的残缺骨骸，挪动一步，脚下的各种骨头就乱滚。
散落的骷髅旁边，还有一些生前的衣物，大致能看清形状，但更多的已经变成一坨坨黏糊糊的东西。黑色的黏液和黑黄的骨头，构成了我脚下踩着的一切。
将灯光向周围照去，发现四周全是无边无际的骷髅，
两侧是陡峭的崖壁，头顶是高高的，黑黑的，望不到头，而身后的地下塔楼也一直延伸向上，这里完全是堆满了死人骨骸的死人坑。
我差点一腿软，又坐下去，还好赶忙扶着伍海，才没有倒下。
我把灯光移远一点，除了前面望不到头，四周都是高地，现在身处的地方，如同一个盆地。而我站着的，是一个由死人骨骸堆砌起来的“山坡”上。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楚灵就径直地往前走去，由于站不稳，走得摇摇晃晃的，地下发出咯咯的乱响，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伍海过来拉着我一起走，说：“别多看，也别多想。”
“我觉得我双脚都软了，迈不动步。我……是不是中了尸毒了？”我拼命甩着手上的黑色黏液，嘴上却乱说话，想要缓解恐惧。
“尸你个头，快走。”
“但我真的走不动啊，我双腿像是埋在里面，拔不出来了。”我是真的腿软，迈一步都很吃力。
伍海无奈地笑了笑，我也觉得蛮丢人的，要不是意志（我有那种东西吗）强撑着，我估计得双腿一软直接跪下去。
伍海把折灯塞我手里，蹲下，一下把我背了起来，说：“你背了我那么久，现在来还给你了。”
我心中一暖，但感到怪难为情的，对他说：“慢点，慢点，不要被前面那人看到了。”
“那你下来走？”
“……还是算了。”
楚灵在前面一人遥遥领先，似乎关掉了手电，一个人在黑暗里，头也不回。我尽力举高折灯，让前面更亮一点。
“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我说。
“嗯……”
“她到底是谁啊？”
伍海没有回应我。
但一些奇怪的声音回应了我，那声音越来越大，一开始还细弱蚊音，后面便如山崩海啸。
我拿着折灯望着四方，感觉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忽然一下反应过来！
这是成千上万的老鼠发出的叫声，混杂在了一起，形成的恐怖音效！
很快，鼠群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在死人的骸骨中穿梭。
万幸的是，这些老鼠的个头都还正常，没有想象中的，狗头般大的体型。
鼠群没有明显的目的，似乎只是被声音吸引，在我的折灯光线照过去后，那里的一片老鼠便会四处散去。
“干！有好几只老鼠在我裤腿上爬了！”伍海抱怨，我把折灯往下面照去，果然已经有五六只老鼠爬在伍海腿上，有一只已经挂到了腰间。被我折灯这么一照，它们又飞快地逃掉。
也不知道有没有老鼠爬在了我的身上，想起来我心里就毛毛的。
我把灯光往前面打去，想看看楚灵的状况，不过她一直很安静，肯定没有被老鼠吓得尖叫。
等到灯光照射到楚灵时，眼前的一幕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无数的老鼠在尸骸与骷髅中穿行，但如同激流的河水避过礁石，在要触碰到属于楚灵的领域时，鼠群自行分流，仿佛有道无形的气场，在阻隔鼠群穿行的道路。
那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那是因为什么？鼠群害怕她？”我出声问道。
伍海没有答话，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鼠群在身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不时还有顺着伍海，爬到我身上的几只老鼠，令我头疼不已。
一路上，除了老鼠吵得我神经衰弱外，伍海与楚灵都安静得要命，而我，还要不时用手电驱赶在伍海脚下，伺机乱爬，或者撕咬他裤脚的老鼠。
然后顺带对完全没有老鼠靠过去的楚灵，羡慕嫉妒恨。
一路上，我一会将折灯往前方照一照，给楚灵和伍海照明路，一会朝远处四周照一照，威慑一下远方的鼠群，一会往伍海脚下照一照，驱赶已经要开始攀爬的老鼠。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我再一次驱赶掉脚下尝试撕咬伍海裤脚的老鼠后，我把灯光又一次打往前面。
忽然发现楚灵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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