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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一天,我去百家湖采风,清晨,我望着她熟睡的脸,心念一动,提笔写下:“天使的钻石,映照着,你月光一样的脸庞,我的阳光……”到百家湖之后,我和歌王韩磊先生一起游湖,他现场命题,让我做诗一首,结果,我脑子里一下子闪现黎晓早上的样子,我很快写下了这首《百花湖》,后来被当地政府采用。韩磊说:“一山一水都是你的灵感之源!”其实妻子才是我的灵感之源。
后来,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黎晓,她很开心,做了一大桌菜犒劳我,有贵州麻辣鱼,松仁玉米、苦瓜肉丝,醋溜莴笋丝。我一边大吃,一边问她,“晓晓,你怎么会做那么多我爱吃的菜?我真捡到宝了!”“我才是!”她抿嘴一笑,随即念出:“是谁来自山河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我突然想起这是我顺手写下贴在冰箱上的句子。几天前,黎晓在厨房忙完,出来喝水,我看到她的汗珠直往下淌,心念一动我就把这句写下来。没想到她却一直记着。
那年,歌星韩雪在贵阳举办歌友会,我是策划人,会后我和韩雪合影留念。回家后,我跟老婆讲起歌友会的情况,还拿出合照给她看,我说韩雪人不错,友善漂亮,真人比照片上还美……不一会儿,我发现黎晓的情绪有点低落,“怎么了?”她酸酸的说:“你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见过那么多漂亮的女明星……”我立刻明白了,韩雪很漂亮很年轻,妻不自信了。我揽她怀里,“傻瓜,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美!”我又说:“虽然我们是闪婚,但我们是在婚姻里恋爱啊!”我们找出那个老旧的复读机,窝在沙发上听着歌,妻子找出我给她的诗,我们的头靠在一起,你一首,我一首地念起来,感受着那份被悉心珍藏和呵护的爱。
那几年是我最繁忙的日子,有时候,黎晓也会因为我回家太晚,手机没电打不通而担心地坐在沙发上等我到深夜。会因为我一年出差过多而抱怨,会因为一个人在家孤单。对黎晓我充满了歉意,所以无论多忙,出门前一定要紧紧拥抱妻子30秒,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诉说我的思念。每天晚上,无论多累,我和黎晓都会依偎在柔柔的小夜灯下聊一会儿,如果我没有及时对黎晓说出来的话,我会把它写在纸上拿给她看。如果我不在家,我会用微信传给她看,或者打电话念给她听,以至于我身边的朋友都打趣我是“老婆诗人”,如果我们闹矛盾了,我不让矛盾过夜,贴在冰箱上,那是我们家的“调停牌”。
妻子曾说,日子总是鸡毛蒜皮的多,但我的诗,愣是把鸡毛扎成了一把大掸子,掸掉了许多婚姻的灰尘。
最普通的生活才是最美的诗
孩子降落人间时,我写下了《宝贝》:
我该怎样来歌唱?像百灵鸟一样,像云雀在飞翔;宝贝,在你身旁,我要深情地唱。我的歌声飘荡,带来爱的力量,让你入眠;你熟睡的模样,我一直都在恋恋地望!
听到儿子宣宣第一声嘹亮的啼哭,我的心被填得满满的,都说男人在当了爸爸之后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我切实感受放到了。为儿子写诗的灵感像火山爆发似的喷出来,有时在医院走廊坐着的时候,都能感觉诗句在眼前飞。我为儿子写下了许多诗,在啼哭、尿布、奶粉,夜闹……各种鸡飞狗跳状态不断地情况下,我和妻子经常忙得焦头烂额,但读着我的诗又会嘻嘻哈哈。“尿了,尿了,这来自布鲁塞尔的小家伙……”“清晨,叫醒我的,不止是闹钟,还有儿子拉臭臭的声音。”
儿子3岁那年,有一次黎晓带他折纸船,折好后,儿子把它放进大浴盆里,用嘴巴轻轻吹着。黎晓说:“小纸船要被水浸湿了!”孩子兴奋地叫着:“妈妈!看!水在吃船!水在吃船!”我心思一动,立即写下了一首诗:《小纸船》。从此,我开始了儿童诗的创作,得到了很多孩子和妈妈的喜欢。我的儿子是诗的第一作者,他的童真和幼稚是诗闪闪发光的源泉。儿子也受我的影响,6岁时就开始用歪歪扭扭的笔写他的“小诗”,8岁时,他写的小诗《新书包》,居然获得市里“萌芽杯”金奖。
我的新诗集《落花时节又逢君》再次出版发行,我忙起来经常忘了吃饭,时间一长,胃就隐隐作痛,医生叮嘱我一定要规律饮食。黎晓为了支持我的工作,想把手里经营很好的茶楼转出去,专心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不同意,“放弃一切回归家庭,你觉得值吗?”黎晓说,“既然是夫妻,我们就应该相互扶持!你只管好好写,不要有压力。”就这样,2008年,商界女强人黎晓从生意场上退下来,每日给我烧菜做饭。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我的心中都无比温暖,那是一种比诗还美一万倍的感受。
在妻子的悉心照顾下,我安心写作,几乎每年都出新诗集,得到当地媒体的广泛关注,2010年,我和几个沪上回来的朋友创立了东郎唱片公司。我和同名同姓的贵州音乐人张超(凤凰创奇的御用作词人)合作《把酒相送》,获歌曲征集大赛全国一等奖。
2012年,我的儿子泓泓也出世了,我拥有了两个宝贝。他们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赏赐,我和妻子感情也越来越融洽,她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她说你放心出去采风创作,家里有我照顾呢!每当我出门,妻子和两个孩子都会送我,看着他们仨,我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对我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年底,我被一个合作伙伴欺骗,他用公司的名义借款700多万,出于信任我为他签字担保。谁知他无法偿还欠款,偷偷跑到省外联系不上。借款方带着黑社会的找上门来了,要我来负责处理欠款的事情。我懵了,我一介文人,又拖家带口,不要说700万,就是70万元也是难以承受的!我脑袋嗡嗡作响,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离婚,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妻子和孩子!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黎晓出奇的冷静,她说:“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不要再多想,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她的手是那样温暖,那一刻,我热泪盈眶!
最后经过与借款方商议,我顶100万给他们,免除我的担保责任。黎晓二话不说,向她爸妈求救,我们找遍了所有朋友,东拼西凑,筹齐了100万。那一年,我们一贫如洗,非常艰难。我常常自责,夜不能寐。一天,黎晓把一张信笺放到我的手上,上面写着:“共舆而驰,同舟而济,舆倾舟履,患实共之。”黎晓是军人后代,感情鲜少外露,但我知道,她始终坚定地站在我的身后。那些日子,她学会了节衣缩食,学会了与小商贩讨价还价,还学会了自己动手做衣服。我们没有外出就餐,没有旅游,没有新衣服,有的,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读一读那些温暖人心的诗句,就像黎晓曾说的,“你的诗让人觉得温暖,哪怕再难,总是会有希望的。我们家也是,再难,一家人在一起总会有希望的。”我们一家人患难与共,用诗歌作桨,让爱的小船划过了那道难关。
2016年4月份,是我们结婚10周年的日子,我写下了《十年》。
“十年,我们不再是翩翩少年。我们笑着笑着就是一天,走着走着就是一年,念着念着,就是永远。十年,我们不再流连夜半的狂欢;十年,我们不再埋怨谁把谁亏欠!我们在一起,就会有幸福作伴。我们牵着手,从一年,到十年;从十年,到百年……”
现在,每晚临睡前是我们家最好的时光。全家都会在书房里一聚,妻子和孩子围绕在我身旁,连3岁多的泓泓也喜欢这样的氛围,他们找来自己喜欢的诗词朗诵,不懂的地方我来为他们讲解,妻子最爱纳兰容若的词,读过许多遍也不厌倦。9岁的宣宣喜欢金波的儿童诗,大声地念,泓泓睁着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哥哥。而我相信世界上再不会有一个地方让我如此眷念。
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家人是我最大的财富。这是我维持甜蜜婚姻的最大秘诀。有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婚后的锅碗瓢盆中,浪漫会消失殆尽。我却不这么觉得,生活确实有它的琐碎和平庸,但只要心中有爱和向往,任何的凡俗都不妨碍我们于细小处诗意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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