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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冤鬼祈愿（十一）
“云倾……”张澐森再次搂紧了慕云倾，“我不是没有想过背弃家族与你隐藏世间，可我懦弱，我不想让我们的一生都活在我家族势力的追踪之下，更不想让你成为爱情中的牺牲品。从他们要派人除掉你的那一刻，我对你的心狠只是逢场作戏，可我没有想到你竟还是受到了这般遭遇，咳！他们！他们不可饶恕！”
“其实慕云倾遭受的苦痛是来自于你的相好肖旭。”金黎提了这一句，张澐森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金黎立马答道：“不用动怒，他和那些手下都早己经被怨灵侵蚀，卷入进陌城计划，被执行任务时剿灭了。”
“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张澐森握着拳头，骨头在咔咔作响。
“我想问一句。”莫晓枫走上前来，依旧对峙着金黎，“同样是淹死，为何张澐森如此正常？”
张澐森也开始疑惑的观察着自己，想到刚刚见到慕云倾时，慕云倾还是一副凶恶的鬼相，便打量起了慕云倾。
“因为他一直在组织里接受净化。”金黎语调不急不缓，却字字锥心，那种掌控了一切的优越感好似又随着不疼不痒的话语流露出来。
“那为何不让慕云倾也接受净化？”
“他与我父亲的阳魂糅合无法剥离，净化等于间接杀害掉我的父亲。”
“那你不让他们两个鬼相见，留着张澐森又有何意义？”
金黎微微侧脸仰起了下巴，没有吭声。莫晓枫却感觉找到了他的漏洞，凑过去脸逼近，伸手抬起了金黎的下巴，“你想牵制慕云倾？”
金黎盯着莫晓枫清秀俊美的脸有些愣神，依旧没有回答。
“可不需要他你也能牵制慕云倾，毕竟慕云倾只想得到有关张澐森的消息，不一定非得是张澐森这个人。”
金黎默然的低下了头。莫晓枫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微微整理了一下金黎的衣襟并抚了抚，“你的良知在天平上摇摆，所以留下了张澐森对吗？”
“没有良知这一说。”金黎不想抬头直视莫晓枫的眼，他怕这个孩子真挚犀利的眼睛会让他咬紧的绳子松开，“我的父亲与慕云倾为一体，他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我只需要他好好呆在组织，至于张澐森，只是因为和慕云倾有关系，而他的存在是导致慕云倾吞噬我父亲的间接杀手，我留他在组织服役也正常。”
莫晓枫睫毛几不可见地轻轻颤了颤：“这个理由凑合，既然你非得把自己的形象负面化，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晓枫，人也见了，该怎么样不用我说吧？”金黎转过去脸，莫晓枫从未离开的视线火辣热忱。
“可以，但我想他们两个无论怎么样肯定都得黏在一起了。”莫晓枫嘿地一笑，毫无心理负担地耸耸肩道：“所以要软禁也是两个人在一起，不过不知道你是否会让他们如意啊？”
“只要能保存我父亲，这个可以妥协。”金黎躲开莫晓枫伸过来的手，一副怕色狼揩油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莫晓枫被他这被迫的妥协逗乐了，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贴了过去，“你这是为了我在退让吗？”
“你能不自恋吗？”金黎微微得抽动着嘴角，瞪着莫晓枫，却被莫晓枫掐着脸颊，捏出两团肉，戏谑道：“金黎，你应该知道，我刚才说得慕云倾依旧归组织管，意思你明白吗？”
“晓枫你想说什么？”
“我说归收灵师组织，但我是老大，自然得听我的。”
“你想做什么？”
“我是有心想让他们轮回，但我想他们应该也不愿意吧？”莫晓枫转头看向了张澐森和慕云倾，两个鬼正紧紧的抱着自己，冲莫晓枫摇了摇头，轮回意味着他们会忘了彼此，轮回也意味着会重蹈覆辙，还不如做不受世俗约束的鬼。这样正好，起码也可以保留金黎父亲的气息所在。“所以，他们就呆在收灵师组织，进入缘倾的魅族军队中吧。”
“你……”
“怎么？不服啊？”莫晓枫抓住金黎的衣襟，“他身上可有你父亲，对他好些没有什么坏处吧？”
“咳！”金黎咬着牙倒也说不出什么来。两个男鬼知趣的走过来冲莫晓枫道谢，莫晓枫却是一个坏笑回应道：“道谢没用，用实际行动证明你们得以存在的价值来回馈我就行。”
两个男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
金黎却为这场败仗有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像是苦瓜般皱巴巴的表情严肃痛苦，毕竟莫晓枫在和他对着干，可又不能说什么，除了不能打压莫晓枫刚要上任的自信，除了要以身作则带头维护新上任的莫晓枫的尊严，除了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辅佐任务，就是他喜欢莫晓枫到不忍心去与他再继续对抗下去。算了，按他说的来吧。只要父亲在，就好。
冤鬼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莫晓枫的心顿时空荡荡的。新上任的他其实还不懂得怎样去管理一个组织，但是他躁动的心从来没有想过闲着。他想要再去找点事情做，却除了眼前堆满桌子的文件就只剩下明晚的寿宴。说实话，两个任务他都不想掺合。
莫晓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里屋的卧室，见祭东成睡得死沉死沉的便没舍得叫他，只是坐在了他身边，试着在安静的环境里平静下来，可看到祭东成那毫无戒备的睡脸，莫晓枫安分不下去了，探下身凑到祭东成耳边，声音温柔地唤道：“醒醒，起床了。”
祭东成当机立断地把脑袋往被窝里一缩，不听！
嘿！莫晓枫的小脾气上来了，用力推了推祭东成。
祭东成不动如山。
莫晓枫来了气，捏住祭东成的被角往上用力一掀……
被子下面的祭东成被迫暴露在空气中。莫晓枫霎时脸羞的通红，抓起被子砸在了祭东成身上。
祭东成你丫的！什么都不穿就躺在被窝里！
祭东成扯掉盖在脸上的被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莫晓枫，忍不住笑了，裹起被子贴了过来，揉揉莫晓枫的头发：“对不起啊，睡得太舒服了。”
“祭东成，你怎么帮我解决完事情就睡啊？还这样睡，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莫晓枫还处在害羞的状态里，不敢回身。
“这几天太累了，难得跟你在一起，明天又是你的就任日子，我这除了松懈就是为了明天养精蓄锐。”
莫晓枫的眼睛亮起，一个急转身差点亲到祭东成，“那你是到明晚之前都不会走吗？”
“对，我会陪着你。”祭东成的视线停留在莫晓枫的唇上。
“那就好……”莫晓枫小激动得捶着手心，侧身躺在了祭东成旁边，“说实话，没有你我还真睡不着。”
“是吗。”祭东成爱怜得刮了一下莫晓枫的鼻尖，“可你以后得经常和我处在分离的状态。”
“……那个结局我不想要……”莫晓枫委屈得撅起嘴，蜷起了身子。
“晓枫，你有没有想过将总领的位置交出，给金黎？”
莫晓枫僵住不再说话。
祭东成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慌忙解释，“我不是对你的能力怀疑，只是我觉得金黎他对组织很熟悉，然后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回地府，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东成，我知道你的意思……”莫晓枫隔着被子依偎在祭东成的怀里，“我也那样想过……”
“所以呢？”祭东成有些欣喜，或许莫晓枫真的可以和自己回地府。
“……不行……”
“为什么？”祭东成抱着被子坐起，莫晓枫随着滚动的被子直起了身，“……起码是现在不行，金黎他……他虽然有合作的心，可他还没有达到我想要地府与收灵师组织完全相融的地步，而且和地府合作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在主导的，若是我现在抽身，等于我在退缩，起码得等爷爷彻底将大权交给我，合作的理念已经完全深入人心，而且收灵师组织与地府合并，两方势力荣辱与共，不再有分歧和打压对方的念头，我才能安心放弃大权的位置。”
“……的确呢……”祭东成低下了头不想认可却又得承认得点了点头。
“东成……”莫晓枫将头埋进祭东成的脖颈，“今生我们不会分开的……”
“那是，我是绝对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的。”祭东成笑着亲吻着莫晓枫的脸颊，却遭来莫晓枫的白眼，“阎王大人口气挺不小啊！”
“你没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这句话吗？”
“哼！得瑟个毛线！”
两人在欢乐的斗嘴中相拥而睡，半梦半醒中莫晓枫略焦躁地拽了拽被子，把原本只盖到胸口的被子扯到下巴处，被下的身体也跟着瑟瑟地蜷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很冷。
甚至感觉不到祭东成的存在。
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丝丝缕缕的阴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莫晓枫噌得坐起身，到把起夜回来的祭东成吓了一跳，“晓枫，你怎么了？”
“……没事……”莫晓枫臆症了一会儿钻进了被窝，祭东成掀起被角躺在了莫晓枫的身边，安抚得将莫晓枫的头抬起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真没事吗？”
“嗯。”
“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莫晓枫摇了摇头。
“那是对今天晚上的宴会感到焦虑？”现在是凌晨四点，说成是今晚的宴会已然没有了问题，果然时间过得好快，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没有。”莫晓枫嘴上说着没有，身体却诚实得靠拢了祭东成的怀里，“阴律司他也没有对吧？”
“对，他和你家纶凤翼玩的还不错，而且今晚就有宴会了，他也不需要回去。”
“嗯……”
祭东成感觉莫晓枫心里明显有事，可又问不出来，干着急的他不停得抚摸着莫晓枫柔软的头发，“今晚的你定会很闪耀的，好好睡觉，不要乱想，醒来后有你忙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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