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彼此的童年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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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你这个负心汉，这还没有七年八年的呢，你居然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了。”

贾莹最终也只能摇头笑笑，他指了指底下的柜子：“拿床被子上来罢。我睡觉不太老实，半宿把你踹下去，你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薛蟠见达到了目的，也不纠缠了。只乖乖的说了自己的来意：“我刚忽然想起来，我妹妹让我跟你买猫呢，你们家猫真的不卖吗？价钱好商量真的，你让我拿这个大氅来换都行。”

“买猫？”贾莹重复道，“她还没死心呢？怎么，要买将军吗？”

薛蟠瞧了瞧贾莹的脸色，贾莹的脸色谈不上好看，但至少也不难看：“嗯，不卖吗？”

“当然不卖了啊，”贾莹笑道，“你要让我把将军卖给她？你真的忍心？那可是一只上过你的猫。你真的要把上过你的将军卖给她？”

“你——这事就不能翻篇了是吗？”薛蟠无奈的回答他，“它上没上我还两说。我要说忍心，你真能卖？”

“那显然是不能的，”贾莹也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不卖，为何还要再问呢？”

“我总得问了才能拒绝她吧。”薛蟠说道，“哎，我夹在你们中间，也是很累的。”

“不卖的，薛蟠，”贾莹神色认真，望着薛蟠，“这猫陪伴我十年了，从我刚踏上金陵，它就一直跟着我，我没饭吃的时候它还替我捡过小鱼干呢，我和它一路走到现在，我就算把金陵的所有不动产都卖了，我也不会卖它的。”

“成吧，是我冒失了，”薛蟠道，“不过你小时候还经历过没有钱吃饭的日子？我以为你一生下来就富贵非常呢。我看人从来没失过准头的，你小时候不应该过的这般苦啊，”薛蟠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贾莹，“照理说，你应该从小生在显赫之家，虽有坎坷，但却并非磨难，而助你成功才对啊。难道我看错了？不可能啊。”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贾莹无奈的道，“简单点说就是我离家出走，没带钱。”

薛蟠一听，眼神发亮，“你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呢？”抱着被子蹭到了贾莹的床上，他拽过贾莹盖的被子，巴巴的挤进贾莹的被窝，非要听故事。

贾莹无奈的说道：“没什么可说的，快睡吧。”

“是不是你爹管你太严了，我小时候就觉得这种生活让我窒息，所以经常离家出走，”薛蟠想了想，“不过我人小腿短，从来没成功，最可气的是全家都是我爹的眼线，我刚抬脚就被抓回去了！”贾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浮现笑意，薛蟠呆呆的看着贾莹，喃喃自语“你真好看。”半晌薛蟠才回过神来，继续说下去，“我跟你说呀，我离家出走最长的一次走了五千多步！以前我爹让我练武的时候，我都没走这么远的距离！”

“五千步，走挺久的吧，”贾莹浮现薛蟠小时候的样子，胖乎乎的一团子，走这么多步应该也挺不容易的，想虽然这么想吧，但话语中的笑意却是压不下去的，摆明了就是来瞧热闹的。

薛蟠倒也不在意，他愤愤的：“可不是呢！我走了整整一个下午你知道吗？我迈着一双小短腿，穿着一双小靴子，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脚都磨破了！”

“走到哪儿了？”贾莹忍不住问道，“五千步，差不多能走到客栈了吧。”

“啊！”薛蟠把自己埋进被子中，“没脸见人了。我们能跳过这个问题吗？”

这让贾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贾莹没忍住，笑了出来：“薛蟠你，你不会是走了五千步，压根就没离家吧。”

“哼，”薛蟠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道，“这怨不得我，我当时问路了的。”

贾莹拍了拍薛蟠裹成的被蛹，表情可谓非常开心了：“说来听听。”

薛蟠倒也听话，还真跟贾莹说起来他的黑历史。

“我们家当时坐北朝南，门开在南面。”

“我虽然小，但我知道我们家坐北朝南，想出门就要往南走。”

“我虽然不认识路，但我会问啊！我问路了的！”薛蟠强调了两遍他问了路，而后继续说道，“我爹刚揍了我一顿，我一边抹泪一边问下人，我问他们南门怎么走，我要离家出走。”

“然后他们就给我指路，说沿着亭子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了。我就信了他们的邪我跟你你说，我小时候特别傻，真的，我就沿着那亭子一直走，一直走，走过了一个湖，又走过了一个假山，走的我都要崩溃了，我终于看见了一个门，然后我就偷偷摸摸的走过去，临走之前，还特意瞧了瞧周围没有人——”

“有人吗？”贾莹忍不住问。

“——没人，”薛蟠回答的非常干脆，带着一股极其浓郁的气愤，“一扇风景门，哪用得着派人守着！我跟你说，我走过去之后是绝望的！你知道吗，我走过去之后，那是另一个长廊！这个长廊我认识的！特娘的我每天早上都要从这个长廊跑步去演武场，我当时就发现我被丫鬟仆人们套路了！气死我了！”

“后来呢，”贾莹一面哈哈哈的笑着，一面装作自己是一个非常忠实的听众。

“我能怎么办啊，我又不能再回去打他们一顿，我就只能继续往前走啊。”

“还走啊？”

“走啊，怎么不走！我都走一半了！我虽然从来没有出过后门，但我知道我们家后面有一个小拱门的，地方不大，专用来供给蔬菜这些小筐子的，我想我个头不大，应该能钻出去。”

“然后你就继续走了。”

“对，”薛蟠气呼呼的，“我一直沿着这个长廊走去了我们家的演武场，然后从我们家的演武场一直走啊，走啊，走到了中庭，然后经过了后院，最后走过了林子，现在想想，气死我了。”

“你们家挺大啊。”贾莹道，“京城中的府邸应该都挺小的，你们家居然还有林子。”

“我们家还有湖呢，”薛蟠并不当回事，“湖比林子大多了，我爹当时挺厉害的。”

“薛老爷子的确挺厉害的，”贾莹点头，认可了薛蟠的话，而后继续问道，“走过了林子，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啊！”薛蟠简直要抓狂了，“我在林子里看见了我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发展，”贾莹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被你爹抓回去了？”

“对啊！他拎着我的后领子，把我扔去了演武场，我当时就觉得可气了你知道吗？”薛蟠气鼓鼓的，“我辛辛苦苦走了一个下午，一步都不停的，累死累活的水都没喝一口，自从他打完了我，我就一直走，一直走，饭没吃水没喝的，结果走了这半天，我还没他走的快我，我真是要气死了！他下午还在书房喝了个茶吃了个点心呢！”

“你一直走，怎么发现你爹在书房喝茶吃点心的？”贾莹好奇。

“我听见的！”薛蟠愤愤的，“我迈着小短腿走的时候，听见丫鬟们说老爷今天要吃杏仁蜜桃酥！还说要喝杏仁蜜糖露！我，我为了离家出走，我光咽口水我脚步都没有动摇的！我容易吗我！”

“哈哈哈哈哈，”贾莹彻底停不下来，“你是不是经常离家出走啊，这大小丫鬟，上下仆人的，都有招数了。”

“不经常的，”薛蟠表情非常认真，“一年也就百八十回，平均两三天一次吧。”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其实也就特别小的那会儿，等我妹妹能满院子跑了，我就不太闹了。”薛蟠拐了拐贾莹，“说说你的呗，我想听。”

“不是什么好故事，”贾莹挑眼看他，“不仅不好笑，可能还不太好听。”

“唔，”薛蟠偷偷摸摸的往贾莹身边凑了凑，偷偷摸摸的抱住了贾莹的一根胳膊，“那我也要听。”

“我简单点说吧，”贾莹说道，“我哥哥杀了我娘，我爹想拿我炼药，我就逃了。”

“这——”薛蟠震惊的松开了手，“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的哥哥和爹？！”

但很快的，薛蟠回过神，他仔细打量贾莹的表情，贾莹的表情带着点细微的压抑与恨意，但遮盖的很好——贾莹说的是真的，薛蟠很快的下了结论，贾莹至今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薛蟠安慰道，“那你这不是离家出走啊，你这是逃出生天啊。”

“是啊，的确逃出生天。我一直觉得人的运气是一定的，前半生过的倒霉，后半生就必定顺遂。”贾莹笑着应和道，“我逃出来之后还遇见一个小孩儿呢。”

“嗯？”薛蟠又凑过去抱着贾莹的胳膊，警惕的竖起耳朵，“什么小孩儿？长得好看吗？有我好看吗？嗯，有钱吗？有我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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