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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笙本想去找柳鸿毅, 却不料好容易停了的雪,又开始下了。
“鸿毅一定在山上,我要去看看。”沐笙看向阻拦的众人道。
“王爷, 恕难从命。”周卓道:“下雪路不好走,很容易出事, 您还是留在宫里,我们帮你找。”
“是啊, 王爷, 您就好好在宫里,我也会帮忙的。”清浅附和道。
“阿笙,还是听大家的吧。”沐轩道。
“王爷,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鸿毅的,您就放心吧。”紫荆道。
“外面天气冷,王爷若是冻病了,那可就不好了。所以,还我们去找吧。”紫荆道。
“是啊, 大家一起找, 一定能够找到的。”龙霄道。
“可是……”沐笙知道大家都担心他出事, 可如今却又不知鸿毅身处何时, 会不会有危险。若不亲自寻到他的话, 心里也不会安心的吧……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 便就让他自己去做。”这时,潋墨开了口:“不要再将枷锁加在他身上,你该明白。”
“……”沐笙沉默良久, 遂后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那各位也得小心点儿,不要单独行动才行。若找不到,那就回来,或许鸿毅没有上山也说不准。”
“是。”
………………
鹅毛大雪铺满整片山野,积雪的树枝上倒挂着半透明的冰棱,众人在山中边喊边寻着柳鸿毅。
“还差一点!”柳鸿毅挥着手中刀刃已经钝掉的长刀,朝扶桑树砍去,遂后轰然道巨响,扶桑木缓缓倒下,砸起道道雪尘来。
柳鸿毅丢掉手中的刀,看着眼前倒下的扶桑树,笑了笑。冻僵的双手透着紫红,滚烫的液体滑过他的掌心,沿着指间缓缓跌落而下。
鲜红的血液刚落在雪地,便被寒风凝固。柳鸿毅缓过神来,才发现下大雪了。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柳鸿毅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觉得很是熟悉。
当年在山里的时候,柳鸿毅便是独自一人过的,那时候还没有小白,他便躲在山洞里面生火取暖。那时候他几乎每日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终究还是撑下去了。
因为,他心里有执念。
柳鸿毅想成为能够保护沐笙的人,能为沐笙减轻负担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想,但他总觉得是沐笙救了他,给了他生活下去的意义。
所以,他才想摒弃懦弱无能的自己,想要强大起来,想要站在沐笙的身边,想要去保护他……
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也让柳鸿毅明白了,他想对沐笙所做的,其实根本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因为仰慕。是想要和沐笙永远在一起,所以他才为之付出了行动。
虽然后知后觉,但一路走来,他终究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是,沐笙仍旧将他当做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这让他觉得自己仍旧是无用的人。
而在对沐笙告知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沐笙虽然口头答应了自己,可自己仍旧被沐笙护在身边,哪里也不去不了。他知道沐笙有自己的顾虑,可他也有他所想要做的。
柳鸿毅觉得这个根本不冲突,他想要保护沐笙,而沐笙,也想保护着他。其始都是相同的,可为什么沐笙就不理解呢?他不太明白沐笙想要做什么,明明两人的心意相通,可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
直到现在,沐笙终于愿意放手了。柳鸿毅希望这一次沐笙所言,是真正的放手,能让他真正的去保护沐笙一回。沐笙担心他出事,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他从来没有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而去战斗,而是以胜利凯歌的目标去战斗的。他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命赔在沙场上,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身后的城池中,有人在等他。
“鸿毅!”正这时,不远处传来紫荆的声音,遂后,又闻:“鸿毅在这儿!大家快来!”
闻言,柳鸿毅缓过神来,朝声源处望去,缓缓开口道:“紫荆、明飞……”
“你在做什么啊?”夏明飞疾步走到柳鸿毅面前,眉头微皱将带来的披风给柳鸿毅系上:“独自跑这山里干嘛啊?这里下着大雪很危险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柳鸿毅道。
“鸿毅,你说你招呼不打,就跑出来,出了事怎么办啊?”龙霄走到柳鸿毅面前,叹道;“你这小子,做事总是不经脑子的是吧?”
“地上怎么有血,鸿毅你受伤了吗?”听闻清浅这番话,众人才看见白雪上残留着红印。
“没事儿。”柳鸿毅笑道:“小伤不碍事。”
“大家看这儿!”紫荆看向众人,指着倒下的扶桑木道。
众人瞧向那扶桑树,心里也自然明了柳鸿毅来做什么了。大概是听见沐笙需要扶桑树,所以才自己跑来砍得。
“不过……”紫荆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木头,继续道:“这棵树好像不是扶桑树啊?”
“……”闻言,柳鸿毅怔愣在原地,久久未开口说话。
“没关系的。”夏明飞看向柳鸿毅道:“鸿毅做的很好了。”
“是啊。”清浅附和道。
“没错。”龙霄道。
“鸿毅。”紫荆站起身,缓步走到柳鸿毅面前,莞尔道:“你真是天才啊!”
“……”众人默。
“紫荆,你就别挖苦鸿毅了,鸿毅已经很努力了。”夏明飞敛眉。
“不是,你们别误会啊。”紫荆摇了摇手,笑道:“这棵树虽然不是扶桑树,但这棵树的利用价值可是比扶桑树高很多。
古书记载,百年扶桑千年苏。这棵树是扶苏。听说在百棵扶桑树里才能找出一棵扶苏树。且药用价值很高,或许比扶桑树更加的好。”
“真的吗?”龙霄挑眉问道:“别是为了哄鸿毅才瞎说的啊!”
“不是,此等大事我怎会乱开玩笑。何况,这对于临潭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紫荆严肃道:“我所做的是为了整个临潭,而不是为了鸿毅一个人。”
“鸿毅,你真是天才啊!”龙霄将柳鸿毅抱在怀里,遂后又忙松开鸿毅,“鸿毅,你身体好冷啊,咱们快回去吧。”
“紫荆、明飞、清浅,你们送鸿毅回去。这棵树就交给我们了。”寒江临看向众人道:“周卓、龙霄来帮把手。”
“好。”
………………
“阿笙,我们回屋等吧。”沐轩递给沐笙手炉,担心道。
“我没事儿。”沐笙摇摇头,抬眼看向远处。
“阿笙,你还记得我与子瑜出征回来的时候吗?因为在路上耽搁了,阿笙等我等了一日都未等到,结果着急的哭了。”沐轩浅笑道:“如今这番心境,与那时可否相同?亦或是,不同呢?”
“大概是……”沐笙也说不上来,都是急切盼望的心情。可心境终究是不同的。他视沐轩为兄长,两人只有兄弟之情,喜欢沐轩,亦是表面的喜欢。
而柳鸿毅,却不是如此。他与柳鸿毅应该算是相互爱慕的感情,他心里着急期盼,就像是待鸿毅归家的感情。但两者却亦是相同亦是不同,沐笙也有些分不清楚。
“阿笙于我是兄弟,可鸿毅于阿笙意义可不是这般的吧?”沐轩道:“那终究是不同的。若说儿时,阿笙等待我归家,不过是想和我一起玩,在我身边撒娇。
那如今,阿笙等着柳鸿毅归来,却是想看他是否安好,想要将他像宝物般拥护起来。所以才是不同的吧……”
“大概是吧。”沐笙轻叹道。
………………
金国、博间因沐泽、沐阳分界不公的缘故产生矛盾,虽说是件小事儿,但到底算是出师有名的幌子罢了。两国边疆分界本是明确,但不制造些矛盾又怎能打起来,故此两国的细作都有了相应的行动,才将此事的矛盾加深。
另一方面,沐泽与沐阳也开了战。亓官九趁着沐子瑜去博间的空隙,对沐阳展开了突袭,弄得沐阳不知所措,连连败退。
沐子瑜回了沐阳得知此事,心里不由恼怒,派人告诉沐泽的细作,让他们在城里制造混乱,故此,近日沐泽火灾频发,暴.乱四起,将其搞得乌烟瘴气。
亓官九气不过,便向沐阳宣战,决定大干一场。若是此番能够顺利,若是能将沐阳收入囊中,那对于亓官九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可沐子瑜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亓官九有雷火弹,但沐子瑜也有,但此事仍是机密,故此没有人知道沐阳也有雷火弹。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给亓官九一个出其不意!
金国兵力强盛,若是单打独斗,博间绝对敌不过,但博间胜在诡计多端,将金国那群二愣子士兵耍的团团转。一时也分不出什么高下来。
这对沐笙来说,无疑是极好的。趁此机会,将扶桑木拿下,然后返回临潭。这一路定会减少许多的阻碍,于他来说,确实太有利了。
但是,如今他的心早已系在柳鸿毅身上,于其他亦是顾不得。这些,沐轩都看在眼里,却未开口明说。或许,比起他去与沐笙细说,不如沐笙自己发觉。
“阿笙,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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