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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回来了。”沐笙刚起, 便问柳鸿毅想吃些什么，柳鸿毅想也没想便答游龙阁的烧鸡。于是，沐笙便让柳鸿毅去买只回来。
“回来的可真快。”沐笙适才洗漱完系好腰带, 便瞧着柳鸿毅跨进门来。
柳鸿毅将包好的烧鸡放在桌上，看向沐笙道：“现在吃, 还是呆会儿吃？”
“现在吃吧。”瞧着柳鸿毅期待的模样，沐笙不觉好笑, 继续道：“先来洗洗手吧。”遂后, 看向站在一旁的清浅：“清浅，去拿碗筷过来。”
“是，王爷。”话罢，清浅便旋身跨出房门。
沐笙走到盥洗架旁，拧了一把帕子，替柳鸿毅擦了擦脸：“跑那么快作甚？再且说离得亦是不远。”
“不远也进了初冬，这烧鸡凉了就不好吃了。”柳鸿毅答道。
沐笙拂去柳鸿毅肩上残留的雪渍，“话虽是这个理, 但若要摔着可怎好？”
“我那么大的人, 怎么可能还摔跤？”闻言, 柳鸿毅嘀咕道：“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
“鸿毅是长大了。”沐笙莞尔笑道：“倒是我担心太过了。”
“……”对此, 柳鸿毅倒并不排斥。至少, 沐笙关心他, 他心里自然很开心。可有些事情做的太过那便是适得其反了。
柳鸿毅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懵懂少年，只会选择逃避，不愿去面对沐笙。而现在的他, 不想再逃避，他想告诉沐笙他所想的东西……
沐笙会不会理解他，他也并不知道。但沐笙总是曲解他的意思，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沐笙所做的任何事，于他而言都是好的。
若说有何不妥，怕是太过宠溺他了吧……
可沐笙这样护着他，那他就不能大展身手，也无处可使，只能被沐笙当做保护的对象罢了。
未过片刻，清浅便拿了两双碗筷走了进来。沐笙朝清浅吩咐道：“再添双碗筷，一起吃吧。”
闻言，清浅脸上泛起笑意，忙答道：“是！”遂后，便兴冲冲出房门拿碗筷去了。
“鸿毅会不开心吗？”沐笙将视线从门首移向柳鸿毅身上，问道。
“不会。”柳鸿毅答道：“沐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碍手碍脚的？”趁着清浅不在，柳鸿毅终是问出心中疑问：“泉州之事，你也是故意瞒着我的吧？”
“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是我瞒着你的。”沐笙答道：“我只是想护着你罢了。我知道你会生气郁闷，但当时的情况情急，我也是无可奈何。
早在我们出兵之时，便有细作混入军中监视。泉州虽是个幌子，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我怕鸿毅无意中泄露机密，才故意为之的。
我不是不信任鸿毅，只是为以保万一，我不得不这样做。”
“……”柳鸿毅明白，沐笙所做的事都严谨缜密的，这些关乎临潭安危的事，也不能乱开玩笑。不太信任自己也是合乎其理的。
毕竟，对于沐笙而言，眼中有的只是棋子。而与柳鸿毅而言，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兄弟。
两人的观念本是不同，到底是不能达成一致的。
“不过，也因为鸿毅的功劳，我们才能将其计划发挥的更加完善。若不是鸿毅与我争锋相对，或许早已被那些细作看出端倪也说不准。
故此，此次出兵泉州最大的功臣，应该是鸿毅才对。不过，虽说泉州通往临潭的道路被毁，但似乎亦有第二条。”
“怎么会？那条道路还有谁会知道？”闻言，柳鸿毅便将自己的儿女私情抛到脑后，询问眼下的事。
“是尹青说的。”沐笙轻叹道：“尹青在水域蓝图中夹了封信笺。其上写着他与藤原景交涉的目的，是为了套出藤原景的秘密。
这东瀛虽是外来客，但却乐善好学，谦和有礼。但这一切皆是表面，其不过是披着羊皮的恶狼，只是正在找准时机亮出獠牙罢了。
藤原景似乎早已知道我们的计划，却是装作毫不知情，在私下买通小兵，才将其小道消息买到手中。
尹青他们的死亦不是意外，因为，尹青他们将其第二条密道给毁掉了。藤原景恼羞成怒，才凶相毕露，煽动泉州百姓对抗我们。
当初我视他而不见，以为是个不足为惧的小角色，奈何却造成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局面。
失去了尹青他们，我心中亦是悲痛不已。我虽视他们为局上棋子，可棋子有情，我这下棋人怎又能无动于衷？
但攻打泉州确实是因出师有名，故意为之。并不是我不想替他们报仇，而是，我如今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为了他们。
虽是没有让他们瞧见日后繁荣光景，但若他们在天有灵，我亦是想为他们展示这繁华盛世。
报仇雪恨终是他们不想要的，我亦不会为此蒙蔽双眼。若因人之死而悲痛欲绝，乱了分寸，失了本分，那我也不会走到现在了。”
“所以你不是想给尹青他们报仇吗？”柳鸿毅看向沐笙，他知道沐笙所想的，但他也有自己所想的。
这杀人偿命报仇雪恨，这亦是理所应道的。
就算尹青他们所期待的是日后的盛世，可人都作了黄土一抔。又怎能看得见呢？
纵然有此盛世又有何用？杀害他们的凶手仍旧活的好好的，而他们却与世长辞，那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无论是繁华盛景还是报仇雪恨，柳鸿毅都觉得该去做。只有这样，才算是为他们报仇，为他们了结心愿。
“如今，我们没有能力去报仇。”沐笙看向柳鸿毅解释道：“这苗国势力虽然没了，可沐泽、沐阳的威胁亦是未曾减少，后面还有金国、博间盯着我们。
此时已是举步维艰，我们不能再顾忌其他了。若想要报仇，那也得等我们稳定临潭的实力才行。
临潭如今正在发展，但若被他们捣毁，东山再去怕是有些难了。”
“可你不是在其他国家有很多店铺资产吗？”柳鸿毅剑眉微皱：“只要将它们撤掉，一定可以让他们手足无措的。”
“傻子……不能仅贪眼下寸光，要将视野放远一些。于我们而言，他们的经济虽是我们占得独大，虽说全部撤掉，于我们有暂时的利益。
可你想过没？这样也可以让他们想尽办法，将自己的势力稳固下来，我们减少他们便增加，虽然会损失大量的经济，快则几月多则几年便也是起来了。
而我们撤掉这经济，也算是垄断了我们自己的经济来源，招兵买马、修缮围墙、还有各地的灾情等等都需要银子的。
我们也必须细水长流，才能保证临潭的经济不会垮掉。上次的通商倒是有几个商人愿意合作，其中便是有南诏的。
其是南诏大使，若是这笔买卖谈好了，定是对我们有利，此事我也交给紫荆去办了，希望能够成吧。
临潭虽说眼下相对稳定，可终是表面。想要根深蒂固还是需花上些时日了。近日，我还准备去扶桑一趟。”
“扶桑？”闻言，柳鸿毅也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地方。
“是啊，扶桑亦是个不错的地方，本打算临潭不成便去扶桑的，但如今看来，留在临潭亦是不错的。”
“那如今扶桑是归谁管的？”既然沐笙有所计划，那这扶桑也定是派了人去的。
“扶桑是李凌在管。”沐笙答道。
“李凌？就是彩鸢喜欢的扶桑皇子？”柳鸿毅有些不解，这李凌或许会借此机会造反也说不准。他不明白，为何沐笙要将扶桑交给这样一个人？
“鸿毅怕是误会了。”沐笙解释道：“李凌与彩鸢并没有任何关系，彩鸢所谓的扶桑皇子早已死了，而李凌，只是恰巧模样与彩鸢所说的扶桑皇子长得相似罢了。
李凌亦是我挑选的贤才，只是李凌尝尝呆在南海，你们怕是没有见过，有些不熟悉倒是合乎其理的。”
“可你当初对那个李凌很冷淡，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兵而已。”柳鸿毅道。
“那是李凌自己同意的要求，我亦是没办法才那样的。”沐笙失笑道：“我所招揽的贤才，大多也有自己的脾气，别瞧着尹青一副书生气，可真要拗起来，怕谁也敌不过。
长孙虽是副大哥的模样，实则他最关心的不过是国家罢了，若不是因我百般劝说，长孙也不会跟着我了。
至于寒江临，那也是为了周卓而留下的，并不是真心俯臣于我。大家都不过是有私心才呆在我的身边，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就像是鸿毅，我选留鸿毅在身边亦是有自己的私心，我怕鸿毅不在了，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听闻这番话，柳鸿毅才有些明白，沐笙所做的一切，或许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这些贤才的抱负，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所以，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鸿毅。”沐笙看向柳鸿毅莞尔道：“无论是昔日、还是以后，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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