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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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打破了校园内的安静。
伦敦大学学院文学院发生凶杀案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伦敦。
雷斯垂德作为苏格兰场的探长在接到报警电话之后立刻火速带人赶往现场。饶是从警多年，面前的景象也让他震惊。
事发的教学楼是一座建于上上个世纪的建筑。一楼的走廊很高，墙壁四周绘有浮雕。为了配合建筑整体风格，走廊顶部全部悬挂有枝形吊灯，古朴优雅，很有艺术氛围。可此刻，那本该照明用的漂亮吊灯却让人脊背发凉。
一个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面朝下趴在吊灯上，长长的头发垂下，隐约可见血迹随着滴落下来。
“我的天呐……”新入职的警员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报案人呢？”雷斯垂德安排现场调查人员取证拍照，随后想先见见第一目击者。
“在那呢”，多诺万走过来，“报案人是学校的校警，他们听到学生的惨叫赶来随后报警。第一目击者是本该来上课的学生，艾米丽·李，本学期从美国来的交流生。就是上次那个女孩儿。”多诺万对那位能够把夏洛克·福尔摩斯说到闭口不言的美国女孩印象深刻。
“……我去和她谈谈。”雷斯垂德没想到第一目击者居然还是个熟人。
“嘿，艾米丽小姐，我是苏格兰场的探长雷斯垂德，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现场太可怕，雷斯垂德能理解此刻救护车上的女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似乎还没回过神儿来的女孩子根本不理会雷斯垂德，双手抓紧毯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艾米丽小姐？”雷斯垂德又叫了两声，发现她实在没办法回答问题，只能叫来位女警员照看，回去继续查看案发现场。
“怎么样？”因为尸体被很精妙地摆放在吊灯上，想要把尸体拿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如果现在取下尸体一定会很大程度破坏现场，雷斯垂德要求他的警员们先不要动，一切等夏洛克过来看过之后再说。
“有位学校的老师认出这个死者是三年级的索菲亚·格林，文学院学生。另外，原定于下午的西方史课程的教授和学生全都收到了学校的邮件通知，说课程取消。”多诺万向雷斯垂德汇报，“现在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
“嘿，怪胎来啦！”
雷斯垂德总算把夏洛克盼来了。
“死者是文学院学生索菲亚·格林，原定于今天下午两点在这里有一堂西方史课程，现在已知的情况是教授和其他学生全部收到了学校的邮件通知说课程取消。死者的手机还没找到现在无法确定死者是否也收到通知，第一目击者也是来上课的学生，你们认识的，艾米丽·李，她现在在车上。”雷斯垂德甚至来不及和华生医生打招呼就立刻向夏洛克汇报情况，“尸体被摆放在了一楼走廊的吊灯上，我们还没取下来，你先去看一眼。”
一行人向里走，雷斯垂德先让夏洛克查看了案发现场。
“我的天……”华生看到被放在吊灯上的尸体也是一惊。
相比于其他人，大侦探夏洛克的反应是最冷静的。他没有对于现场惨烈景象的惊讶也没有对于年轻的生命逝去的惋惜，只是一言不发地观察案发现场。
“好了，我要和目击者聊聊。”
说完，他就向外走去。
雷斯垂德和华生赶忙跟上。
艾米丽此刻哭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即使是之前那次被人扮鬼吓，她也没这么害怕过。
当时，拿出手机照明的艾米丽第一眼就看见那张惨白的脸和滴下鲜血的头发，除了尖叫，摔倒在地的她连起身离开的力气也没有。
幸好，听见声音赶来的校警把她抱了出去，并拨打了报警电话。
“嘿，艾米丽，你还好吗？”艾米丽坐在救护车上一直哭，旁边的女警员除了偶尔给她一口水之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艾米丽擦了擦哭得通红的眼睛，“华生……医生？”
“原定今天下午的西方史课程所有人包括教授都收到了课程取消的邮件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上课？你到了之后现场没有一个人难道就没怀疑过吗？死者从被放在大吊灯上到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吊灯上有动静？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大侦探一把掀掉了艾米丽的毯子。
“啊啊啊！”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每每看到大侦探调侃苏格兰场给目击证人披毯子，艾米丽都觉得场面搞笑。可真的轮到她自己她才明白，那张毯子看似不起眼，但裹在身上的时候真的能给惊恐中的人带来安全感。
可此刻，这点安全感直接就被大侦探一把掀掉了。
理智上艾米丽明白大侦探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她快点说出事情经过，但刚刚受了巨大惊吓的艾米丽在情感上难以接受大侦探的行为。
“你有什么毛病？！”哭得太用力，艾米丽连嗓子都哑了，“你就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
“嘿，夏洛克。”华生眼见过自家好友多次使用这种方法刺激目击证人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事情经过，所以他才在最开始没有阻止。但此时眼见方法失效，华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给夏洛克打扫战场，“艾米丽，来”，他把毯子再递给车上眼睛都哭肿了的女孩子。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艾米丽足足不间断地哭了快一个小时。此刻不仅眼睛肿嗓子哑，她觉得头也疼得厉害。
接过被华生医生递来的毯子放在膝盖上，艾米丽捧起被女警员放在一边的热饮料灌了下去。
“我没有收到过停课的邮件……我来的时候教室里就没人在。”心里生气，可过程却不能不说。艾米丽努力平复心绪，回忆细节。
“这位教授的课程很受欢迎，我怕来晚了没有好位置，所以是提早到的。我来的时候走廊的灯是亮着的。”提到吊灯，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教室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我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你在进教学楼到教室之间的过程中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吗？”雷斯垂德眼见目击证人安静下来，赶紧提问。事发当时，教学楼里的监控录像被人为破坏了，苏格兰场一无所获。
“……没有。”艾米丽当时只顾着想早点到教室，一路上根本没留意过旁边的情况。
“你后来为什么离开教室？”夏洛克不给艾米丽停顿的时间。
“……我听见声音。”艾米丽深吸一口气，“很长时间不来人，我心里奇怪。这时候我听到外面走廊里有水滴落的声音。”事后回想，艾米丽觉得整件事情都很蹊跷，“我当时听见水滴声，一直在响。”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液？就算那位死掉的女孩子是被人割断动脉放血，以当时的情况，艾米丽根本不应该听到那么清楚的水滴声，“像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的，我心里奇怪就出去看。”冷静下来之后，艾米丽发觉事情诡异得很。
“水滴声？”雷斯垂德也觉得事情奇怪。以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和出血量来看，坐在教室里的目击证人根本不可能听见血滴下来的声音。
“s”，夏洛克看着缩在车里努力把哭肿的眼睛睁大的小姑娘，嘴角扯出一条弧线——
“你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伦敦大学学院文学院直接停课一周。艾米丽这个目击证人更是被院长亲自登门安慰了一番。
什么？一件凶杀案就停课，学校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当然不是，之所以学校会立即停课，是因为就在警方勘察现场的时候，另一起凶杀案也发生了。
事发地点是在伦敦另一所大学，死者一样是该校文学院的学生。女生，穿红色裙子，长头发，一样被人放在一盏吊灯上，与艾米丽所经历事件唯一不同的一点是，这次死的是两个人。
除了被放在吊灯上的死者之外，现场还有一名死者。
那名死者是同校的商学院的学生巴顿·弗里曼。是个男生。被发现时尸体在距离前一名死者不远的一间教室里。被人从后面割破喉咙，鲜血洒了一地。
当时的具体情况艾米丽并不清楚，她只是在被带到苏格兰场录口供的时候听到警员们议论了几句，之后她就被送回了家。
然后艾米丽她就搬家了。
或者说她被搬家了。
根据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伦敦大学学院发生的谋杀案和东伦敦大学发生的谋杀案是同一伙人所为。两次案发时间相近，作案手法类似，死者类型相同。
两位被放置在吊灯上的死者都是文学院三年级的学生。都是深色头发，身材高挑，平时性格开朗，案发当天穿红色裙子。
唯一的男性死者是东伦敦大学商学院的学生，案发当天是去文学院找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当时有事来晚了，于是死者找了一间空旷的教室坐下等。
“你该庆幸自己的耳朵好用。”夏洛克坐在221b的专属沙发上摆弄电脑，“那个巴德·弗里曼听音乐太入迷没能注意到还徘徊在附近的疑犯特地播放的音乐声，结果死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下午哭得太久，艾米丽眼睛嗓子还有头都疼得厉害，“我为什么要在您这里住？”
对，艾米丽被大侦探夏洛克强制性地搬到了221b。
“夏洛克，今天的事你确实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一向顺着大侦探的华生医生也难得发表反对意见。
下午艾米丽在苏格兰场录过口供之后被警车送回家。可还没等她和房东摩根太太打招呼，就被突然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的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拦住，直接要求她拿上行李搬到221b去。
艾米丽自然不肯，她坚持要回219b，结果直接被大侦探拉着胳膊拖到了221b不说，就连她的换洗衣服也被大侦探夏洛克以她的名义骗得摩根太太帮忙拿过来了。
于是，等到华生按照夏洛克的吩咐从警局和东伦敦大学拿好资料回来。艾米丽已经被大侦探夏洛克安排进了他的房间。
“夏洛克，艾米丽这次确实很危险”，华生努力深呼吸，“但是如果你担心她的安全我们可以拜托雷斯垂德安排警员保护她，你不能把一个女孩子拖进自己家！”天知道华生在进门之后发现小姑娘居然被夏洛克强制搬进自己家的时候内心经历了什么。
＃完了，我发现我的室友是个变态怎么办＃
#请问该如何保释一个得罪了全苏格兰场警员的室友#
#论大英政府麦克罗夫特会不会徇私释放自己弟弟#
“哦，苏格兰场，是的，那群金鱼可以在她被杀之后准时帮她收尸，那是他们最擅长的事。”夏洛克看着同时站在他对面的两个人，知道今天是一定得解释清楚了。
“嘿，你看没看过那部很流行也非常蠢的小说，名字也非常蠢，叫《水滴（drop）》？”
“我看过……”艾米丽觉得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幼稚，但她并不觉得对方会无理取闹到没有缘故地要求一个女孩子住进自己家里。“这难道和案子有关吗？”
那本小说是九个月前出版的，一经出版就立刻火遍全美和欧洲。火到什么程度呢？当时跟他同月出版的大卫·罗西的小说销量排行居然在它之下。要知道，现fbi探员，bau的创立者之一大卫·罗西可是一直排在全美图书销量排行榜的前三位。
“啊……等等，我没看过。”华生作为一个前军医，对爱情小说不感兴趣。他只是听他前几任的女友说过书的名字。
“是一本爱情小说。”艾米丽当时凑热闹买了一本，“女主人公是一位文学院的学生，擅长绘画。她有次在海边写生的时候与男主人公相遇，整本书就是围绕两个人的感情生活展开的。”据说那位男主人公的原型还是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情节很紧凑，剧情很精彩，不过……只是个有冒险情节的爱情故事而已。”整本书围绕着男女主人公展开，设定有点类似于“霸道总裁爱上我”那种小言，但是结构安排精妙，剧情反转精彩，主人公们经历了许多冒险故事。作者在语言上也很有功底，过程□□迭起，结局又甜，很能打动艾米丽那颗少女心，她还是很喜欢的。
“在整本书里，‘drop’这个词一共反复出现过158次。”夏洛克指出重点。
“等等夏洛克，你居然看小说！？”华生很不可思地抓了重点。
“我刚刚翻了一边。”大侦探一副好似那本几十万字的小说只有两页纸的轻慢态度。
“我当然知道那个词，整本书的名字就是这个呀”，艾米丽没理会贝克街探案二人组的对话。她还是有点不明白大侦探为什么会把凶杀案和爱情小说联系起来，“全书出现最多的线索就是这个词，男女主人公的相遇以及之后的剧情展开全部用……”艾米丽想通了关窍。
“是什么？”没看过小说的华生还是一头雾水。
“小说里……‘drop’这个词是个暗号。男女主人公每次想念对方的时候就会用各种密码的方式表现出这个词。如果对方解不出题目就要受罚。”小说作者还在小说里列举出了许多种密文的排列方式，这也是艾米丽喜欢那本书的原因之一，“这个线索是女主公最开始使用的，刚开始时候就是用水滴落的声音来表达她对男主人公的爱意。”就好像今天艾米丽在教室里听到的声音一样。
“没错”，夏洛克对艾米丽的叙述表示赞同，“小说里第一次出场干扰男女主人公的女性角色叫莉莉丝，是女主人公的同学，是个穿红色裙子长头发的女人，跟今天死去的两位死者在身份和外貌的描述上是一致的。”
“可你怎么确认今天的两宗凶杀案和一本小说有关？”单凭这些艾米丽觉得太牵强了些。大街上长头发穿红裙子的女孩子到处都是。
“我们今天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华生突然想起今天夏洛克在两起案发现场找到的证据，“是……这个”，把桌子上的证物袋拿起来递给艾米丽，“两处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夏洛克都发现了这个。”
一张手绘的画，两个可爱的卡通小人儿。
“这是……”艾米丽没看出什么。
“哦，亏你还看过那本书”，夏洛克习惯性讽刺，“那是小说结尾作者描述男女主人公共同画的一副画。手绘的笔触加起来再用公式计算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drop’这个词。”
大侦探居然能通过眼睛看出这些？！
艾米丽虽然觉得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本人在某些方面有些幼稚，但此刻她是真的由衷地佩服——
这才应该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可是……就算两起凶杀案和小说有关，这又和艾米丽有什么关系？”华生对于饱受惊吓的艾米丽表示同情。但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小姑娘应该回家好好睡个觉放松一下。
“哦，约翰，你什么时候能够学着动动你的脑子？！”夏洛克语调夸张，“嘿，你知道了对吧？告诉他。”
“艾米丽？”华生转向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艾米丽，还是不明白小姑娘到底明白了什么。
“哎”，忍不住叹口气，艾米丽忍住立刻上网转个千八百条锦鲤的冲动，“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个文学院学生，擅长绘画，身材娇小长头发”，她伸手指指自己，“像我一样。”
“男主人公商学院毕业，高大英俊金发碧眼，和他一样”，艾米丽指了指被放在茶几上的死者照片。
“凶手在挑选他们心目中的男女主人公人选。”夏洛克站起来俯视艾米丽和华生，“死者巴德·弗里曼符合男主人公的设定所以被选中，但是他没能听到嫌疑人在杀掉形似破坏男女主人公感情的女性角色莉莲之后放出的线索，所以他没能通过考核，他死了。”
“而你”，夏洛克指了指艾米丽，“你听到了水滴的声音找到了死者尸体，所以你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了嫌犯心中女主人公的候选，所以……”
“所以后面还会有一系列考验。”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情比金坚，但经历颇有波折，代表两人情谊的‘drop’这个词每每出现一次，几乎都伴随着危险的出现，“所以无论那个杀人的嫌疑犯是谁，在警察抓住他之前，我都不安全。”
真是见了鬼了！
“要不然……我先回美国去好了。”一整天折腾下来，艾米丽本就身心俱疲，此刻听闻这个噩耗，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发生了这种事，想来就算中断交流活动学校也会同意的。”远离英国又在复仇者联盟的保护下，艾米丽相信不会有什么杀人犯敢跑到纽约去找自己。
“艾米丽，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华生把笔记本电脑递过来，“你看，美国也出了同类型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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