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非生命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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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莱斯旁听艾星的通讯目的达到了，也不管艾星是不是被他坑的一脸血，变回正身后就把面具给带回去了，多一秒都没让艾星看。

艾星这个气，直拿眼刀子戳他：尼伯莱斯其人，看上去一脸的淡泊，与世无争，事实上居然是个特别记仇的小心眼儿！

尼伯莱斯顶着艾星带刺的眼神，泰然自若往她身边一杵：“这个时间，酒应该已经回来了。你不去找他谈话了吗？”

艾星特别有志气地冷呵了一声：“不去！”

尼伯莱斯静静地看了艾星片刻，掀开面具。

艾星：“…………”

舔狗艾星一败涂地。

……

十分钟后，艾星骂骂咧咧地出现在酒的房间门口。

“你这个人，以后不准摘面具！”艾星色厉内荏，眼睛都不敢往尼伯莱斯身上飘一下，就怕回头他又给把面具摘下来了。

尼伯莱斯淡淡嗯了一声，权当是答应，心里却想着，摘不摘面具还不是他自己的自由，不过以后面具得少摘摘，得在关键的时刻摘，要摘得恰到好处……

尼伯莱斯，这是完全打算把面具当杀手锏使了……

艾星不知道尼伯莱斯心里正盘算着什么，听到他嗯了一声，就当做是他答应了，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觉得自己被尼伯莱斯拿在手上的小尾巴算是安全了，顿时昂首挺胸起来，特别有底气地敲了敲酒的房门。

酒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开了门，把两个人给让进来了。打从知道了门蒙背叛的消息、目睹了洛伊被杀之后，他就再也没笑过，嘴角总是颓丧地耷拉着，像是被那些逝去的同伴们一并带走了勾起的力气。

他房间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盖子打开着，里面躺着两个链坠，一个上面还带着血污，另一个上面带着火灼烧过的痕迹。

他有点疲惫的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回身准备去拿白板。艾星拉住他：“等下。”

她来之前，回房间取了一样东西，这时候拿出来递给酒：“这个东西，你把它戴上。”

酒接过一看，是一个像是内嵌式芯片的东西，翻来翻去看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茫然看艾星：这什么？

艾星：“能帮你说话的……你装上就是了。”

酒懵着脸把芯片撞进腕间的通讯器里，正准备回身找板子好好问问这是什么，腕间就传来一道声音：“我板子呢……唉。”

酒吓了一跳，腕间的声音继续逼逼：“卧槽……！这什么……这不助言芯片吗？！艾星哪来的……不对，这芯片怎么我想什么它说什么，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回事，得赶紧把芯片□□……”

他越是紧张，脑子里想的东西就越多，腕间被放出来的语音速度也越快，到最后都变成一串乱码了。

艾星伸手把酒的手腕子捉住，在通讯器上敲了一阵，放开：“你放松点儿，刚刚没调好。”

通讯器传来的酒的心音戛然而止，酒试探地想了一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发声，等他真的想开口说话了，通讯器才响起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和他原本的声音乍一听还挺像，只是毕竟是合成的声音，里面总是少了点儿感情。

“谢谢……不过这个芯片你是哪儿弄来的？”酒纳闷，“你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块儿吗？”

也没机会去别的地方弄这个助言芯片啊？

“这你就别问了，好用就行。”艾星抬抬下巴：“你还得适应适应，不然回头情绪波动大了，它还是会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记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助言芯片，其实是艾星自己做出来的，不过她没打算说。

酒抿抿唇，没说话，过了半晌才点点头，迟缓的回身坐到了床上：“你们找我，除了给我送助言芯片，是不是还想问，那两座坟的事情？”

有了助言芯片，酒说起话来就方便多了。他脸色很差地道：“我今天，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一直在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没有拿那些人渣做实验，是不是这场无妄之灾就不会降到洛伊他们身上。”

酒说的有点混乱，艾星没说话，想听听他的故事，不过尼伯莱斯却开口问道：“实验？……德曼尸体的异常，是不是与你有关？”

酒的脸色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更灰暗了：“嗯。”他动弹了一下，勉强打起精神，“这得从我带着原先的队伍，逃到x-78278那一年讲起。”

“当时我和我的弟兄们因为被通缉，所以逃离了原本的次星。我们当时选择x-78278，就是因为这里虽然混乱，但是也有不少机遇，我和洛伊、芙库就决定在这颗荒星上发展自己的势力。”酒讲到洛伊和芙库，助言芯片合成的声音都因为他的情绪而有点音调紊乱。

艾星挑眉：“门蒙呢？他那个时候还不是你们的一员？”

酒的脸上染上愤怒的仇恨，不过很快又归于灰败：“……嗯。他是我们在x-78278上救出的第一批无备案流民，也就是黑牲口。我们让他当第三小队的队长，一方面是考虑到他本身就是流民，应当会更懂得和他同样出身的兄弟们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他的能力确实优秀。”

艾星伸手，搭在酒的肩膀上：“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藏着这样的狼子野心。”

酒用力搓了搓脸，眼角的红意更甚：“原本他被炸死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已经为兄弟们报仇了，没想到门蒙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背后还藏着幕后黑手。”

酒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我想，我应该知道那个幕后黑手背后的目的。”他抬起头，“尼伯莱斯，也许你来到荒星的任务，会与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大有关系。”

尼伯莱斯保持沉默，艾星调换了个坐姿，看了他一眼。

“我在x-78278的黑市，发现了一种新生的物种。”酒道，“我是在黑市遇到的他，当时他正被黑市追捕，身体已经遍体鳞伤，但没有任何血滴流下，他的伤口里没有血，但是有电流一直漏出来，撑到逃到我面前的时候，就断气倒下了。”

酒面色复杂：“他的尸体……变成了一颗支离破碎的光脑。”

艾星顿时感觉腰后放着光脑的那个地方有点刺刺的，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她反手把拟态成一颗糖果的光脑掏出来，烫手似的塞尼伯莱斯手里了。

尼伯莱斯：“…………”

酒：“之后，我又陆续在这颗星球上发现了三四个和他同样的存在，有的本体是高科技产品，有的是艺术品，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种由无生命的物体衍变出来的生命，这种在旧世历的时候是不是被叫做‘精怪’来着？”

尼伯莱斯看了一眼酒：“……不是。他们和精怪有本质的区别。”

艾星还处在懵逼之中：“什么？你们讲得这么玄乎，是不是就想说你们见到妖怪了？”艾星挠挠脸，“不是，现在都新世历了，咱们能不能不讲迷信？”

妖怪之说，在旧世历还有许多传言记载，到了新世历，确实很少再说了，一来是这种独属于古地球的传说生物在新世历之后，就像销声匿迹似的从未出现过，二来是现在整个宇宙都联合起来了，什么样儿的怪物没见过，那人家是不同星球之间不同物种的特征啊，也不能就说人家是妖怪吧。

就像是尼伯莱斯出身的斯内克星球，那一星球的人具有很多蛇类的体征呢，可也不能就说人是蛇妖啊？

尼伯莱斯似乎被艾星一句不讲迷信给噎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不是妖怪。”他解释道，“妖怪一般是由有生命、有感知的活物变化而来的，或者是死物被人寄托了思念情感，借由这些精神气异化而来。酒说的那些……却都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毫无征兆地进化出了生命。”尼伯莱斯着重强调了一下进化这个词。

艾星看了看酒，又看了看尼伯莱斯，幽幽道：“……你们是不是欺负我没读过星三阶，能不能说的再容易一点？”

酒揉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突然灵光一现：“有了。说的再容易一点，妖怪那是不科学的诞生的，这个新物种，是跟我们一样科学的进化来的。你光脑成精了，和你光脑进化出生命了，那能是一个概念吗？也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为契机，就从那些死物一下跨过了生命的界限，成了活物……”

艾星呆呆看了会酒，把依旧呆滞的眼神看向了尼伯莱斯：“……”

左脸写痴，右脸写傻。

恕她一个新世历的好青年难以理解这玄乎的界限，她也是在这个问题上卡住了，怎么就还是没听懂妖怪和酒说的那种有什么区别呢？

尼伯莱斯淡淡道：“帝都那边对这种物种也有过界定，一般我们都称之为非生命。非生命的出现是从新世历1024年的九月二十七日出现的，你们应当记得那一年，宇宙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艾星原本斜靠着椅子的腰不由地直了起来：“1024年……那不是……”

“基因崩溃症出现的时间。”尼伯莱斯纤长有力的手指转了转手中的光球，“宇宙发现第一个非生命物种，与我们发现基因崩溃症是同一年。”

“这种巧合，会不会让你产生这样一个想法……”酒面色郑重，“这像不像是物种进化，一个全新的物种出现了，而我们这些旧物种，将会因为我们落后脆弱的基因，被宇宙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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