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鲨鱼之死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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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硬地抬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也不敢说话。毕竟这可是人家的亲儿子，一开口肯定暴露了啊。
男孩怯怯从艾星怀里抬起头，目光里有点困惑地打量着艾星。
艾星心里一跳：完了，肯定是她和罗拉身上的气味不一样，被这孩子给察觉了！
男孩推了推艾星，小声：“我……我也想去卫生间……”
一旁的男人叹气：“我带你去啊，叫你妈在这儿等着吧，让她也出去，回头别把自己又弄丢了。”
男孩大眼睛里又噙上了眼泪：“不！我不！我就要我妈妈陪我去！”
男人一脸头大地劝：“爸爸陪你去不好吗？”
男孩小短腿一阵乱蹬：“要妈妈！要妈妈！”
男人无计可施：“好好好，你妈妈陪你去。你们这俩讨债鬼，一会儿找不到了又得我去找你们……”
艾星被男孩拽着手离开了还没坐热的座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感情这不是情夫，这是又改了念头想来陪老婆的大佬……
帐篷外走来走去的人少了许多，表演已经快开始了，夜色也渐渐深沉了下来。男孩的眼泪一直憋着，这会儿走到帐篷旁渲染气氛的篝火柱边，实在忍不住，金豆豆就一颗接一颗地砸了下来：“我、我妈妈呢！”
艾星吓得拿下了一直遮着唇的扇子：“……”
卧槽怎么说哭就哭的！
男孩倔强地看着艾星：“我知道我如果告诉爸爸，你们这些坏蛋一定会折磨我妈妈，哼，现在我也出来了，我要你们马上把我妈妈还给我！”
不，一般正常来说，如果我是真的绑匪，你不和你爸吱一声就自己也跟着跑出来，那不是给我送菜吗？在想什么呢，这个小家伙？
艾星努力捋了一下男孩的逻辑，没捋清，不过她对于男孩的要求倒是没打算拒绝。毕竟她也不希望男孩把这事儿在那个大佬面前揭穿了，如果能把男孩送到他妈妈身边，倒还轻松一点。就是她得把尼伯莱斯找来易容成这个小男孩身边——
她的背突然被拍了拍。
“尼伯莱斯？你怎么会在这里？”艾星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
尼伯莱斯站在男孩身边，身高竟然恰好合适。他冷漠地看着艾星惊讶的样子：“我说过，我会过来。”
艾星想到自己假发下面被他辣手摧残成的寸板头，头皮就发凉：“呃，呃……”
一旁的男孩惊觉自己居然被这两个人无视了，赶紧气势汹汹地叉腰道：“你这矮子，又是哪儿来的？站远点，我正在谈判呢！”
尼伯莱斯：“……”
矮子？
他一个错步，站到了男孩身后，一手刀放倒了这个同款小矮子：“把他和他的母亲放一起吧。”
艾星：“噗。好的。”
尼伯莱斯幽幽看她：“……”
“诶，你别看我，我不笑了，不笑了。抓紧时间吧。”艾星一把把男孩背起来了，吭哧吭哧把他往树林子里运：“别说，这小矮子还挺沉的。”
两人做贼似的把小孩儿也放罗拉身边了，拿好遮掩物给他们盖上。艾星布置好遮掩物，赶紧拉着变装好的尼伯莱斯往回走。
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啊。”艾星眉头一皱，“这不行，之前我不说话也就算了，你也不能说话，等会我们进帐篷了，见到那个秃顶怎么办？”
尼伯莱斯只针对不能说话答了句：“没事。”
非常自然地赞同了秃顶的评价……
男人：我这只是正常的发际线后移！并没有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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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星和尼伯莱斯走进帐篷的时候，表演已经开始了，台上的小丑和小丑女正在热情地舞蹈，火圈之间，动物们矫健的跃动着。
艾星移开视线，对于动物表演并不感兴趣。新世历开始之后，帝国又放松了对于动物表演的管禁，说到底也是为了方便尸位素餐的上层人士享乐。
中年男人一直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左顾四盼，看到尼伯莱斯拽着艾星的手，雀跃地走回来的时候非常惊讶：“我还以为我要出去找你们呢！”
在艾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尼伯莱斯一脸天真，声音嫩的要掐出水，和先前那个凶巴巴掉金豆豆的男孩声音一模一样：“我带妈妈回来的，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男人喜笑颜开，抱起尼伯莱斯就是一个举高高：“宝宝真厉害！”
艾星忍笑忍出一声猪叫：“……吭。”
被举高高喊宝宝的尼伯莱斯。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能笑上一年！
艾星忍笑忍得腹肌都痛了，男人把尼伯莱斯放回座位上：“好好看表演吧，一会儿我出去一趟，有点事儿要谈，你看好孩子。”
艾星乖巧点头。
男人的目光霎时柔和了很多：“罗拉……”他动情地喊了一声，在马戏团和人们喧闹的呼喊声中，把嘴一撅，凑到正幸灾乐祸的艾星脸边上。
艾星：“！！！”
卧槽！大兄弟！你忍住啊！你要干森么！
她寒毛直竖，正准备举起扇子挡一下男人撅过来的香肠嘴，尼伯莱斯的手就啪嗒摁男人脸上了。他面无表情，声音却好奇又活泼：“爸爸干什么要噘嘴啊？”
没亲上老婆的男人退而求其次，抓住尼伯莱斯的手啵唧亲了一下，慈爱哄道：“乖宝宝，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事情。你在这里陪妈妈看表演，爸爸出去一趟哦。”
尼伯莱斯手被身后狂蹭，脸上一片乖巧：“好的。”
男人放心又满足的离开了。
艾星在座位上无声地笑成一只虾米。
尼伯莱斯眼神可怕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考虑着是不是干脆切掉比较好。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团长亲自带来的精彩的水下表演——”
台上的小丑举起双手，引起台下观众一片热烈的鼓掌。
百米长的幕布被拉开，一个巨大的水族箱出现在台上，里面正漂浮着一个穿着绅士服的男人，带着小丑的面具。他在水里游动着，优雅地摘下头顶的高脚帽，冲着观众行了一个礼，接着让开了身体。
台下的观众纷纷惊呼起来：“哦！”
一条巨大的大白鲨缓缓游过男人身边，阴森的眼睛死气沉沉。
艾星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男人在水中向人群挥帽致意，从帽子中掏出一朵白色的蔷薇花，轻佻地接近大白鲨，花骨朵在白鲨的背脊划过。
原本缓缓游动的大白鲨骤然调换了方向，狠狠撞向男人，在满堂的惊叫中抵着男人的腹部狠狠撞向透明的隔离层，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紧张地看着仿佛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他手中不知掏出了什么东西，向前一扔，便自动贴服在鲨鱼的背部。鲨鱼顿时停下了疯狂的攻击，漂在水中，半斜着身体，似乎被禁锢住了动作。
男人游动着飘到鲨鱼背上，附下身安抚孩子一般抚摸着鲨鱼的背部，一分钟，两分钟……
鲨鱼浮上了水面，一动不动。水流缓缓推动着鲨鱼的尸体，在暗蓝色的水面上漂浮着。
原先满堂的喝彩声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整个千人的大厅，竟然除了台上欢快的音乐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艾星的眼睛冷的像一对寒星。
团长从隔离壁上翻身下来，浮夸地向四周行着礼，好像一点也没发觉台下的凝固气氛。他挥着礼帽，抬起头，像是穿透了上百排座位，一眼看到了艾星，手中那支白色的蔷薇凋落了最后一片花瓣，被他轻轻拈着，透过面具的孔洞，对着艾星吹落。
艾星毛骨悚然。
她汗毛倒竖，想起来到荒星前，她被击打头部而有些模糊破碎的记忆：那个男人，戴着礼帽，举着白色的蔷薇，带着银色的面具，个头比她还要再高上几厘米，大约一米八几的样子，和那团长的身高、体型，几乎一模一样！
戴着小丑面具的团长在台上做出捧腹大笑的动作，突然在满堂人的困惑目光中往后台指了指，迈着优雅愉悦的步伐，下台去了。
小丑和小丑女再次跳起了欢快地舞蹈，背景是水族箱里漂浮着的鲨鱼尸体，诡异又阴森。
尼伯莱斯冷淡的声音将艾星从那股子被恶意包围的恍神中抽离出来：“他刚刚是不是对着你比的手势？”
艾星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要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诉她她会在一年后沦落到荒星上，变成毫无地位的黑牲口，改变了基因，被人顶替了身份，不仅如此，她似乎还被不知道什么势力盯上，她肯定不会相信。
说句实话，她很久没遇到过敢这么撩她胡须的人了。
艾星恢复淡定，整理了一下刚刚笑成虾子时候弄皱的裙摆，站起身：“我去后台——”
尼伯莱斯坐在位子上没动，若有所思：“以前没有发现，现在对比一下，你眼睛和上面那条鲨鱼挺像。”
艾星：“……”
尼伯莱斯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是不是鲨鱼成精——”
艾星微笑着捏碎了扇柄：“我劝你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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