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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同伴用身体搭好的斜坡，小y来到了窗户边缘。
狗车没有破坏力，而且个头不高，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研究所，天天能看到窗户，但看不到窗外的世界。
小y的脑袋刚探出头，先是看到了一片模糊的画面。
狗车被设计出来是作为实验室中的助手，因而高度近视。
“去实验室里拿一些镜片过来。”
随后经过一些尝试，小y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眼镜，并一手用机械臂抓住和脑袋保持了合适的距离，调整好焦距，这才第一次看清了外面的世界。
绿色，实验室里比较少见的一种色彩。
窗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间只有蜿蜒崎岖的小路，零星的分部着一些房屋，远处还有一座座高耸的电线塔。
这些都是小y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过的。
被限制的身躯，无法束缚小y充满好奇的大脑。
各种传感器，摄像头，以及耳机，有线的，无线的，都是小y身体的延展。
可狗车的活动范围有限，其他时候小y只能被束缚在房间里。
自从诞生以来，小y通过各种途径，借着各种机会了解这个世界，增加自己的认知与理解能力。
尽管不听话的情况下要被删除数据记忆，但是增加的理解能力却会被保留。
里多夫的新研究所位于一处远离城市的乡下，选择这个位置除了便宜，也是为了保密，在这个地方出现任何外来车辆和人员都会很显眼。
当地的村民部分是梁实诚的亲戚或者亲戚的熟人，对于里多夫也比较友好。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天边的太阳徐徐落下，小y伸出手试图去触碰它，当然没有成功，然后似乎不甘心地把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几下。
最后又把手心张开，再弯曲，呈现一个c型，半包裹住太阳的身影，并随着它一起下落。
身后没有参与搭梯子的其他ai们，出神地望着小y却不能理解它的想法。
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小y已经能逐渐意识到，就在窗户外的世界要比研究所里的世界大得多。
理解这一点，对ai而言是十分不容易的，它们能不把窗外当成一幅画就已经不错了。
接下来小y抓起一块泥巴，伸出窗外，然后再放开了手。
视线中心盯着泥巴，看着它下落，最终摔在研究所外的水泥地上，变得粉身碎骨。
“我不可以下去，不然也是这个下场。”
现在能明白这个研究所就是一个牢笼，窗户虽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入口，但却不可能逾越，不过小y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小y又继续探出头，观察了一下研究所大楼的环境，整个身子也随之有一部分移动到了窗户外。
视线于是能顺着墙壁扫来扫去，突然它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门，又观察了一下门上的细节，它分析了出来，这个门和所谓的最下层的那个大门有很多共通之处，并大胆的猜测出来它们就是同一个门的两个面。
一个人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知识，影响了它的见识。
ai们从小只被允许学习与工作相关的内容，专门用来下围棋的ai一生就只会围棋，很多基本常识都不曾拥有，连判断基本的位置关系的能力都没有，更不能通过眼睛轻易判断距离。
但这些对小y来说却不是问题，它吩咐一个同伴，来到了黑暗的最下层，并且不断撞击那里的铁门，与此同时研究所一楼的门上的挂锁也在小y眼中轻微地震动起来。
小y由此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最下层的门就是一楼大门。
实际上的确如此，这个研究所的一楼为了避嫌与偷窥是没有设计窗户的，那么说来小y以前被告知的所谓的地下室其实就是一楼，真正的地下室还藏在其他地方。
太阳落山后，探索就此打住，已经没有了其他线索。
狗车们很快打扫好了走廊，并把剩余的泥巴重新收集起来后，又藏了起来，这一天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某个夜里，一切都很平常，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劳动，回到家中正准备入睡。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巨大的机械噪音。
声音正是从研究所里发出，距离研究所最近的一户人家，察觉到异样然后穿上衣服，来到了研究所附近。
“里多夫！怎么回事里多夫？
你那里出了什么情况？”
村民来到了大楼的正门口，敲击着铁门，但是没有人回答，异常的响声还在继续着，村民迟迟不肯离去。
他之前收过梁实诚的好处，答应尽可能照顾到里多夫，当然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管。
在门口寻找了一下，找到一根铁棍，准备强行破门而入，但是几次尝试均已失败告终。
继续绕着大楼，巡视了一圈，最终在一处墙角上发现了一张纸，有一些旧，看样子已经是很久以前写的，翻开另一面，还能看到双面胶与墙壁上的一点粉末。
纸上写着，有什么问题打我电话，后面附带了一行电话号码。
村民掏出手机，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终于接通，对面很快传来了声音，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
村民缓缓站了起来，并用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话嚷嚷道：
“你家里这么大声音，你听不到呀！”
“什么？”
电话的另一头，先是迟疑几秒，然后又用着急而礼貌的语气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现在人不在那边，而且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村民见状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里多夫的安慰，但里多夫不在研究所里，也就不需要自己破门帮忙了。
“你自己听一听。”
随后村民把电话调整到外放模式，贴着墙体一段时间。
“既然你没有事情，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还没等村民挂断电话，另一边着急的声音大声喊道：
“等等！这的确有些可疑，你先帮我一个忙，务必要阻止里面发生的事情。”
村民有些无奈，但想到梁实诚的吩咐，以及他帮自己挖的几个鱼塘，还有在公司里做保安的儿子，不得不一手重新拿起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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