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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工作地点就在本市, 正好扫楼每个月有一天假。
合理利用假期，第二天林云起开着小皮卡载白辞过去，为了不显出两人是认识的, 白辞在车里多坐了一会, 林云起岔开办理入住手续。
对比前不久参加灵异比赛的酒店，这里的装潢又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林云起进去后，环视一圈第一句话却是：“显得没以前大气了。”
出来接待他的经理听后既不生气也不否认：“今年行业不景气, 我们把价位往下调了一点, 也是希望能接待更多的客户。”
老楼还是从前的价格, 经理在带林云起参观的是一栋才盖起来的新楼, 以简洁明亮为主题, 因为设施只能算中档, 所以收费宜。
试睡员需要关注的点很多，比安全通道的设计是否合理, 林云起很快进入工作状态，认真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两人参观的功夫, 白辞刚刚办理完入住手续。在不是旺季，他很轻松得就要到了林云起同层楼的房间。
刚进客房, 骸骨狗迫不及待抱怨：“梦魇类的魔物绝对是我最讨厌的一种生物。”
“最讨厌的不是虫子？”
骸骨狗陷入了纠结, 似乎还非要做出一个比较不可。
白辞：“南柯梦传统异生物不同，它们仗着天赋能力，喜欢把自己比作幕后军师。”
骸骨狗好奇：“它盯上林云起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以梦为养料的玩意, 对人类的精气并没有特别需求。
“食物。”白辞出一个普遍答案：“南柯梦能织出最美味的梦境, 嗅觉的发达程度不在之下。”
实即为虚幻，梦境即为实。
对于南柯梦来是此。
实中林云起对它产生的诱『惑』程度或许一般，但这样纯净的灵魂，在梦境中会变得格外美味。
林云起那边还不知道自己天天被惦记着, 有想吞噬他灵魂的，有馋他子的，还有惦记他上那点固有资产生簿的。
经理不可能一直作陪，酒店内的特『色』点又需要人解释，安排了一位服务生，专门负责带林云起体验重点项目，比空中餐厅，按摩室等等。
林云起记录下感受体验时，多看了几眼服务生，对方总给他一种面熟感，细看后确是没有过的生面孔。
似乎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注视，服务生微笑：“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就是看着挺眼熟的。”
服务生长得很好，在的一红小生比也不逊『色』，他那双仿佛会话的眼睛，让林云起不禁想到顾金兰。
其中透『露』出的野心……就像在世界对话，希望世界的目光注意到自己。
服务生却是十分谦虚道：“大概是我长了张大众脸吧。”
所有的项目半天就能体验完，除了空中餐厅林云起觉得有鸡肋，其他都还算可以。
服务生离开后，林云起回客房。
第一件不是休息，而是观察拖鞋摆放，浴巾的厚度等。
淋浴间的防滑垫上，喷洒了淡淡的香水，这倒是有独特，一般商务酒店多会喷在大门处，显示出高档感。
这香味似乎有一种安神的效用，林云起上床后不久成功陷入梦乡。
夜晚永远是酒店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
翌日一大早，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响起。
这栋楼的客人不多，此刻走廊内却是闹哄哄的一片，林云起从猫眼看了一下，随后打开门叫住一名服务生：“出什么了？”
“您不用担心，一个顾客烟头没灭好，触发了烟雾报警器。”
白辞这时也走过来，林云起的一日试睡员体验已经完成，两人不必装作陌生人。
“这么吵估计也睡不着，不妨去吃早饭？”
林云起大概还没睡醒，反应了一秒才点点头。
空中餐厅地板是全透明的，下方的车水马龙透过距离，缩化成一个个芝麻大小的黑点。
酒店提供的是西式早餐，不怎么合林云起的胃口，比起干巴巴的面包，他更怀念煎饼果子。
一对夫妻领着小孩从他们边经过。
“好玩！”
小孩子显得很兴奋，时不时用力踩一下地面。旁边一位戴金链子的男人咽了下口水，紧张地捏紧拳头，像是担心会掉下去。
“恐惧的来源不受控制。”白辞忽：“譬很多人有电风扇掉落恐惧，车顶被削恐惧，又或是我们坐在这里，突地面裂开恐惧症。”
林云起无动于衷。
白辞：“不害怕？”
林云起摇头。
白辞笑了笑，不话。
酒店大厅有纪念品店，林云起饭后进去逛了一圈，被一只小骷髅吸引。
“这的钥匙链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辞略诧异地一挑眉，倒还算是赞同地点了下头。
林云起觉着合眼缘，直接结账把小骷髅揣进兜里。第一次没有放好，骷髅手骨无力地搭在口袋外面，还挺可爱。
骷髅的手骨是曲着的，无论是白辞，还是林云起，都暂时没注意到它虚握的拳头里，还抓着一个米粒大小的生物，这会被一同塞入了兜里。
买到了心仪的纪念品，林云起回房间润『色』了一下稿子，随后找到经理，让对方过目。
“很不错，账号留一下，月底前我让财务结清打卡上。”
林云起写下一串数字，准备回去收拾东西退房，还没转被经理叫住。
“别急着走，”经理笑着，“晚上餐厅有表演，到场的都会送纪念品，凭入场号码还能参加抽奖。”
林云起挑眉：“抽奖？”
“为了搞宣传，没办法。”经理叹了口气，特别强调道：“之后得麻烦把这个环节，也在点评里提一下。”
林云起没意：“可以。”
一直待在酒店里也挺无聊，附近正好有个公园，他租了辆自行车，边锻炼边赏景。来回环绕骑了五圈，重新回到酒店已经是午后。
“迟十分钟，就吃不上饭了。”白辞坐在临近大门的地方，看到他进来后打趣了一句。
林云起耸了耸肩，端盘子挑选食物。
顾客不是很多，午餐只能算一般。晚上要搞活动，毫无疑问到时候会很丰盛，林云起随吃了点后，继续出去骑自行车溜达。
白辞也想走动一下，两人同骑自行车来到早上他锻炼的公园。
大门处喷泉溅出来的水雾足足有一米远，林云起停下在旁边站了一会，周围的稚童一样，伸手去够前面的水花。
白辞手指弯了一下，好像也想去触碰，却又忍住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口袋里的小骷髅却偷偷伸长脖子，好奇地睁大眼睛，被林云起罕的天真模样吸引。
公园面积不小，绕着骑了一圈后，白辞突停在厕所外面的树下，瞄了眼斜侧方：“去吗？”
林云起没上厕所的意思，但没拒绝一块进去：“我去洗把脸。”
这天气，热得一塌糊涂。
白辞进去里面上厕所，林云起站在水池边拧了两下，水龙头没出水。他正准备关了，一滴红褐『色』的水珠滴落，尚不等人反应，混合着铁锈的水断断续续流淌。
仅仅一个眨眼间，水龙头仿佛猛地被拧到了最大，红『色』的水花打在水池边缘，零散的小红点全部溅在了林云起的衣服上。
林云起面无表情试图关上，水龙头像是被焊，硬邦邦的一动不动。
白辞走出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衣服上怎么全是血？”
林云起的反应很平静：“估计哪个小朋友恶作剧，我去找保安明一下情况。”
回去路上两人没怎么话，快进入酒店前，白辞微微拦了一下：“小心点，我总感觉这酒店不对劲。”
林云起微怔，点了下头。
今晚很热闹。
餐厅内放着欢快的音乐，主持人竟是昨天接待林云起的服务生。他很会搞活气氛，鼓励最前排的几桌到中间区域随着请来的艺术团跳舞。
踏踏踏——
皮鞋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透明的地板仿佛是一根拉紧的橡皮筋，已经快要到达极限，有几个顾客边跳还边朝林云起伸出手，想要邀请他一起。
林云起垂了垂眼，不在状态地笑了下，没有理会。
神游其外的样子落在服务生眼中，后者轻轻用手指扣了下话筒，一瞬间干扰的噪音成功让林云起回过神。
“接下来，是万众期待的抽奖环节！”
服务生摇着竹签筒，哗啦啦的响动后，掉下一根细长的签。
第一时间用手掩住上面的数字，服务生着所有人的面一点点下移：“第一个数字是什么呢……十……是十！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那表情念出中奖号码的语速，综艺节目里的导演出一辙。
“十……十号！”服务生举起手中的竹签：“十号在哪里？恭喜，得到今晚的终极大奖。”
林云起低头看了下号码牌，正好是十。
“运气不错。”白辞笑眯眯跟着其他客人一起祝福鼓掌。
林云起嘴角勾起：“我只相信概率，不信运气。”
他走上台，差不多同一时间，有两人抬上来一个用黑布盖着的大箱子。
服务生笑容古怪：“抽盲盒一样，您把手伸进去，捞到什么，什么就属于您。”
林云起点了点头。
他挽起袖子，缓缓把胳膊伸进去。
软腻腻的，活物，冰凉，个关键词组成一个物种闪在他脑海里……是蛇。
服务生似乎知道他抓到了什么，台下的客人也各个盯着大箱子，双眼放光。
“我不养宠物。”
林云起皱了下眉，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扒拉下蛇往旁边一甩，继续捞。
服务生：“……”
很快，林云起又『摸』到了类似眼珠湿滑滚圆的东西，他又是随往旁边一扔。
服务生的笑容凝固。
“您不拿出来看看吗？”
林云起摇头，用外面的黑布擦了擦手：“没什么好东西。”
完，就要下台。
空中餐厅突开始剧烈摇晃，他刚刚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奇异的声响自脚下传来，顾客在恍神一秒后纷纷叫喊，混『乱』中有人碰翻了大箱子，十几条小细蛇蠕动，还有残肢断臂。
“走！这酒店有问题。”
白辞没有像那发了疯的人一样往门口挤，而是来到林云起边，想要拉着他一起走。
林云起往后一步，避开他的拉扯。
口袋里正要伸长胳膊打掉那只爪子的骷髅状，暂时收起了暴力的心思。
“餐厅要陷下去了，快跟我走！”
林云起平静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任由蛇在鞋边打转。他托着下巴，纳闷地望着白辞：“我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白辞神情微微一变：“什么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云起，“任何梦都该有个引子，可今天这场梦毫无规律。”
“是吓傻了吗？”白辞有急：“不走就走不了了。”
林云起：“不是白辞。”
“都到了这个时候……”
林云起打断他，自始自终就是那句话：“不是白辞。”
看出他确实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白辞面『色』沉下来：“为什么我不是？”
口袋里的小骷髅悄悄探出脑袋，伸长脖子努力偷听，米粒大小的骸骨狗也想听，被他无情地一爪按下去。
林云起站起，一点点地靠近‘白辞’：“从早上第一眼看到起，我就知道这是梦。”
这种梦中人物对话的感觉，很是新奇。
绝大多数情况下，林云起做的都是清醒梦，对于梦中的一切，他向来是冷眼旁观。
这次不同，这次的梦境是他遇到过最有趣的，甚至忍不住参与进去。
小骷髅眼巴巴地等着他下去。
假白辞冷笑：“原因。”
林云起缓缓开口：“没有来问安。”
“……”
一个不问早安，午安，晚安的白辞，那还是白辞吗？
林云起认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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