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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绪,过了半天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继续干活。我发现我浑身上下都在抖。
可是,我仍然感觉自己受了委屈,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的好慢,在我,好像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何况,在这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介绍我来的李平还长期出差。这个时候,我都有点可怜自己了。我想,这个小小的风波没有人会当回事的。何况,我是占理的一方。
去厕所的时候,我故意经过全透明的办公室,看见上官玉环和马辉隔着桌子面对面的聊着什么。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夜晚还是有点冷的,我想,办公室里一定暖意融融,那个温度,多么适合加班的她们啊,主任又不在,我“羡慕”死她们了。
我盼望着上官玉环能到我的区域来,我想和她聊聊现在的心情,尤其在这样的夜晚,在经历了刚才的那样的事情的时候,我感觉我有太多委屈向她倾诉,感觉她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可是,直到下班她也没有来,盼望渐渐变成了失望,失望变成了心疼,心疼又变成了委屈。它们在我心里晃啊晃,就晃成了心碎。
其实,刚刚我赢了,可是,我偏偏委屈了。
然而一细想,真的又何必呢?
外面路灯影影绰绰,我随着下班的人群向外走,看到了王达,他竟然笑了笑,而我,却笑不出来,其实,如果他不把我的皮夹和工资卡摔在地上,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了。游目四顾,又看见上官玉环肩上挎着包快步向外走,马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她,并且小声地说着什么。
我扭回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我的心分明又疼了。
厂子外面,我快步向外走着,星星已经挂满天暮,一颗一颗如同穷人的孩子钻石,需要仰望,才能看见。
有车灯照射过来,我向路边靠了靠,车子在我旁边减速,车窗落下,上官玉环说:“大洋,回家呢,我捎你一段?”虽然我知道她并不是真心,因为前面路口,我就向右拐了,我就要一路孤单了,但是,我依然摆手说谢谢。然后,车窗升起,接着,我就看到了红色的尾灯。
其实,我应该让她捎我一段的,最起码也应该看看她车里有没有其他人。
我好像变得“可耻”起来。
本来加班应该很累的,可是,我发现回到这个临时的家里,就感觉不到累了,依旧打开《日记》,记录了今天的事情。我想为我的以后,留个回忆,或美好,或不美好。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确切地说应该是梦和梦的片段,细碎却又无法连贯,然而,其中,却有一根线将它们连接在一起,是爱,是我对上官玉环清清楚楚的爱。
可是,我爱的卑微,爱的难过,明明知道不可以的,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在厂里,是工作的煎熬,在夜晚,是思念的煎熬。
——是清晨,我跑到她家楼下,扬起脸,大声呼唤她的名字。
梦境是美丽的,又是朦胧的,是因为美丽才朦胧还是因为朦胧才美丽,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愿意沉睡在这样的梦境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上官玉环推开阳台上的玻璃,探出头来,她一只手刷着牙,一只手端着杯子,清晨的微风扬起她披散的秀发,她的嘴上,全是白色泡沫。
“你才刚刚起床?”我冲着她喊。
她没有说话,突然,我看见一块红布从天上飞扬而下,遮住了我的视线,蒙在我的头上。我挥舞双手,却发现头顶上什么都没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另一副画面——
她手里没有牙刷也没有了杯子,她扶着围栏,向下望我。
你凭栏而待
眉目自成诗三百
鬓似春风裁
我看着你发呆
思念却澎湃。
……
然后,她跑下来,坐在我自行车前面的的横梁上,我嗅着她的发香,心里溢满了幸福。
但愿前面的路,没有尽头!
自行车一路下去,道路两旁,桃花缤纷。
前面,阳光浓烈,耀眼生辉。
我就那样载着她一路骑了下去。
耳边有歌声,是周杰伦的《发如雪》,而那首歌却一直重复一句歌词: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前面繁花似锦,路上绿草如茵,我前行,却哪里料到如茵的碧草下面是一条沟,于是,我们双双摔倒……
我爬起来,连忙伸手去拉她,却不料马辉的一双大手先我一步伸了过来,他一斜身子,我便被他撞到一边。
然后,马辉拉起上官玉环,上官玉环脸似红潮,马辉扶起车子,她坐在横梁上,他们扬长而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然后,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然后,我就惊醒。
一摸额头,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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